方才将她抱回来的时候,重黎便觉察到她体内灵气涣散,脉搏紊乱,不知到底中了什么咒术,损耗的居然是她自身的精元。
一番折腾下来,自然会感到困倦。
然而这股困意,比他想象的还要厉害,眼看着她眼皮耷拉了两下,脑袋一歪,便栽了下去。
他匆忙伸手接住,才免于她一头磕在桌沿上的结果。
便是如此,她口中还含含糊糊地念着:“明日告诉师父还要小心梼杌那边,幕后之人将它放出来,应当另有打算,便是一具尸体,也不能掉以轻心”
“这种事凭你师父的脑子,不至于想不到。”重黎瞧着她这副什么事都放心不下的样子就莫名来气,低头看看她冻得通红的脚,又上几分火,俯身一把将人抱起,挪到了榻上。
落在身上的雪都化成了水,她眼下头发湿漉漉的,身上也没好到哪儿去,袖子拧一拧,多半能挤出水来。
穿着这样的衣裳睡下,十有八九得病一场。
他低头看了看,她靠着他的胳膊,意识已经模糊了。
“醒醒,先把湿衣裳换了,霓旌不在,这没人帮你。”他抖了她一下,没将人抖醒。
她哼哼了两声,抓住了他的衣领。
他眉心一跳:“是换你自个儿的衣裳,别动本尊的。”
这回,她彻底不动了。
他额角青筋直崩,想着索性不管了,不是个仙门弟子么,被子裹一夜死不了,她从前跟铁打的似的,骨头连断好几根,后来还不是举着不染抽得他上蹿下跳。
他救活她,本来就是为了折磨她的,只要留口气儿在不就完了,长潋那厮也只是托他护着她性命罢了,至于病不病的,与他何干?
怀里的人似乎有些难受,在他胸口蹭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