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我实话实说而已呀,再说对他们这种炼丹方士干嘛要礼,我们有礼他们就不抓我们去炼丹了吗?就不欺负我们了吗?他们都是坏蛋。”
少年对炼丹方士十分仇视,跟自己爹爹委屈说完,才又看向他,半点不怕,
“好坏都是一样,要杀要剐随便!”
这话说得很有道理,反正都是死,有什么惧怕。
但能活着谁想马上死?少年的爹爹急得要死,柯兵头也赶紧拱手认罪求情。
少年人总是满腔热血,无所畏惧。
“胆儿真大,既然你说随我,那就跟我走一趟,敢吗?”
他弯腰,拿掉少年头上的杂草,直勾勾的盯着那双好看的眼睛。
少年还是有瞬间的害怕,不老族的人被带走就意味着死亡和禁.脔,从这里走出去的族人就没人完好回来的。
可话都说出口了,这时候怯弱多丢人呀,还是丢给这些坏蛋方士看,怎么着也不能输掉阵势。
“去就去。”
少年挺直背脊,很有骨气,不过略红的眼睛出卖心中的害怕。
他微笑,伸手抓住对方黑乎乎的小手转身走。
“大人,没有陛下圣旨是不可以带人走的。”
柯兵头着急,求情无用,只能将规矩拿出来,指望能够有点威胁,不管后面能不能保住,现在先把人救下来再说。
但他是在乎规矩威胁的人吗?
“此事我自会向陛下上报,我缺个药徒,他很合适。”
丢下句话,他带人直接离开。
魏子房想做的事情没人能阻止,若不是少年回望的目光,他连解释都懒得给予,要不怎么师兄们都说他脾气古怪呢。
.
将表面无所谓,实则心中战兢的少年带回住处,他首先就吩咐伺候的人去准备热水。
他爱干净,虽不嫌弃少年,但那脏兮兮的模样看着也着实忧心,还有黑乎乎的手,也不知道先前干过什么,脏得跟乞儿似的。
不过少年不知他心中所想,还以为他要做什么,表情忐忑。
直到伺候的太监给脱完衣服,露出排骨般的瘦弱身体,少年晶莹剔透的双眸中终于露出害怕,身子忍不住打颤,眼眶红红的可怜。
“你,你刚才不是说只,只是缺药徒吗?”做药徒还要脱光光的吗?
到底还是未经世事的少年,真到了临头还是害怕的。
他勾起唇角,遣退伺候的太监。
走过去,亲手将打颤害怕的人抱进浴桶,才拉起少年的手腕,戏笑,
“满手的黑泥,脏成这样帮我炼出来的丹药谁敢吃?”
少年立马闹了个大红脸,解释,
“才不是黑泥,是炭灰,先前爹爹在教我写字,我正练着你就来了,不及洗……”
“脸上呢,练字还能练到脸上去?”
他继续逗趣,谁说看起来冷情的就真冷?他就是怪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