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是个孝子,太后这些年的要求无不遵从,这次也不例外。不过,他暂时走不开,大金川地区的战事拖了一年之后,朝庭派去的正规军队竟然败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吃了败仗是小,动摇民心是大。他是天子,天子怎么可以输呢!老百姓本就俱怕战乱带来的流离失所,若是象征皇权的天子输了,最怕这时谣言四起,惑乱人心。所以乾隆必须居中调配,不宜离京。
乾隆将现状说给太后,太后一想也是,她本意也没想非得让乾隆陪着她去。她去谒陵,祭祀仙逝的人,也多半是为了大清的平安祈福。哪能误了朝中大事呢!皇太后玉手一指:“就让永珹陪哀家走一趟吧。”
所以小孩就成了随驾的一员。临走前面对蔡新师傅那幅明显不情愿的黑脸,小孩保证加发誓,这次出去必不会耽搁了学业,每日都写好作业,同报平安的信件一起寄回来给他,他那堪比黑炭的面色才有所好转。
对于乾隆的黑脸,自然是不能像蔡新那样好打发了。永珹只得霍出嫩脸,用上前世骗小外甥那招,捧起乾隆棱角分明的帅脸,印上嫩唇啃了两口,以示抚慰!
柔嫩的触感让乾隆一怔,随即在儿子面前怎么肯示弱,又狠狠地回啃了回来。可怜永珹的细皮嫩肉,被乾隆的胡岔子扎得到处直躲。好在付出有了回报,乾隆的俊脸成功阴转晴了。这让永珹暗讷罕,没想到一代帝王的好骗程度,竟然和他小外甥是一个极别的。
精奇嬷嬷们领着宫女在打点行囊,大宫女端上来一杯香柚蜜茶:“主子,嘉妃娘娘今天来过了,看了一遍给您带的东西,又给加减一番,有人来报说八阿哥醒了哭着找额娘才回去。”
永珹好笑地摇摇头,“不过是一两个月的行程,额娘也太仔细了些。”这种情况已经见怪不怪了,每当他一要出门,嘉妃必定事先打点周全。现在住得近了,母子俩能常见面,嘉妃更是欣喜不已。
他话音才落,门外太监尖细的嗓音响起:“皇上赏四阿哥翡翠盈光文房四宝一套!”这不,文房四宝已经带了三套了,爹妈两个都是这样,偶尔想起什么都要给他带上,在这样密集的关怀下,他都要吃不消了。好在第二天,太后就领着他,在众人的送别下,踏上了出宫的马车。
去年皇后和嘉妃分别产下了皇七子和皇八子。后宫更加热闹了,这可是两个货真价实的小主子,以后不论长成什么样,品性如何。都少不了是个亲王贝勒。再加上有个皇后嫡子的头衔,可谓是前朝后宫势力的大洗牌,原先还对后位有些想法的人,也不得不再富察氏生了儿子后,再掂量掂量了。
这事儿对永珹的影响可谓不大。知道四阿哥受宠的人,都擦亮着眼看这位阿哥如何和新出炉的嫡子争宠呢。可是他们慢慢失望了,永珹除了往嘉妃宫跑的勤点以外,没有一处反常。
北京距离110公里,在现代,也就是几个小时的火车。可是若用马车走,又要考虑到车上的是老人与孩子,十天半月也难到达。这么久的行程,太后一个人也闷,永珹就干脆弃自己的的车驾不用,直懒在太后身边。
他翻出来好多笑料段子讲给太后听,太后常被他逗得花枝乱颤,直说没带错人,下次再出门,还得带着小四儿。祖孙两个说说笑笑,时间就不知不觉地过去,太后的车子造得很舒适,所走的道路也是修整好的官道,所以一路上时间过得到快。
太后出行,当地的官员都做好了接驾的准备。而太后不欲劳民伤财,早早就吩咐下去,一切从简,沿途的官员不必特意前来拜见,只当她是一个去探亲的普通妇人就好。话虽然是这样传了,各地的官员有哪个不想趁机给太后留下好印象的!
不让拜见只能曲线救国了,一应行宫及用度都是照着最高的标准来的,您不是不要奢华的嘛,我们给您准备高雅的,虽然不是真金白银了,其精致程度比真金白银更高出一筹,还能哄得太后舒坦,各处上供的东西也都精致雅观。
马车又一次停下来,宫女扶着太后的手,太后扶着永珹的手,祖孙两人下了车。太后拍拍永珹的小肩膀问:“咱们这是到哪了?”永珹四处望望,远处山青水秀,景色宜人,脚下的官道也开阔平整,他笑眯眯地说:“按照咱们赶路的速度,孙儿猜,是到易县边缘了吧。离泰陵也不远了。”
负责护卫他们的鄂敏早就下马,候在车驾旁,他指着远处的山峰说:“太后娘娘您看,那里就是永宁山了。”泰陵就在距易县15公里的永宁山下。
太后顺着他指的方向望过去,前一刻还雍容慈和的面容上多了些说不出的感伤,那里埋葬的是她的丈夫,她虽然已经贵为太后,到底还是一个丧夫的普通女人。永珹感受到她的情绪,两只小手捉住太后的袖子摇了摇,“皇祖母,我们去亭子里歇会儿吧,孙儿都饿了,您不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