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乾隆正在暖阁接见大臣。一个身着二品官服的官员拱手说:“皇上,年初开始翰林院翻修,臣代为督工,现在已经竣工了,皇上您要不要去看看?”乾隆放下手中的书,“这么快就修好了?做得不错,今日朕没有时间,改日一定要去看看。翰林院是的朝庭命官的陪养地,马虎不得。”
大臣口中称是,退至一边。换成吏部尚书回报今年的官吏考核情况,乾隆正听着,门外传来争吵声。屋内的回报的声音一滞。乾隆向吴书来使了个眼色,吴书来小跑出去看情况。不一会儿回来小声在乾隆耳边说:“是和敬公主来了,想要求见皇上。”
乾隆眉头一皱,她怎么来了,这乾清宫已经不是内宫范畴,格格妃子们平时是不会踏足的,莫非有什么要紧事?乾隆挥退了大臣,让人传她进来。
和敬正是十几岁的豆蔻年华,皇家的基因又好,出落得花儿一般娇美。生在这样的家族长在宫闱内院,正应当是无忧无虑,可是她的脸上却带着愁苦与不甘。
皇阿玛以前最喜欢她了,经常要来皇额娘的宫殿来看望她,陪她说话,赏给她无数珍奇异宝。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皇上就变了,几个弟弟受到了更多关注。她以为这样也就算了,可是没想到皇上竟然要下令把她嫁给蒙古人!
蒙古那是什么地方,大漠戈壁,荒凉又野蛮。她刚要去求情,皇阿玛却带着几个阿哥去热河避暑了,一走就是几个月,宫里也开始筹备她的婚礼,眼看事情要成了定局,她再也坐不住了,今天无论如何也得求得皇阿玛收回成命。
乾隆只见和敬进得屋来,‘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她也不请安也不问好,张口就是:“皇阿玛,您为什么要把我指给蒙古人,和敬不想嫁,求您收回成命吧!”
乾隆本来见到爱女还有些温情,被这一声指责和大不敬的抗旨给憋了回去,不敢置信地问:“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和敬跪着向前挪了两步,想上前抓乾隆的袍角,可是这姿势到底不舒服,她身为长公主身娇肉贵,在哪都是没等跪就先被叫起儿的,没练过这个,挪了两步她又停住了,悲道:“皇阿玛,儿臣不要嫁人了,宁愿一辈子陪着您,陪着皇额娘。”
乾隆放下军国大事,耐着心陪小女儿在这儿闹别扭,他问:“这是什么话,哪有女孩不嫁人的。色布腾巴勒珠尔有什么不好?他从九岁就养在宫中,和皇子们一起读书,朕视他为半个儿子,你们在一起也不会无话可说,身份地位都匹配,你还想要个什么样的额附?”
和敬急得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声音也变得尖细沙哑:“可是他是蒙古人,您忍心让女儿远嫁科尔沁?送女儿去和亲?”
乾隆也怒了:“蒙古人怎么了,蒙古的王公大臣不比满人少,北方如果没有蒙古做屏障,俄罗斯人说不定早就挥军南下,扰我大清边防。你身为大清的公主,所有的一切都是大清给的,为了大清国,公主格格们有时候就要远嫁他乡异族,走草原,入戈壁!”
和敬终于被这话打击得掉下泪来,“您的意思是说,养女儿就是用来和亲的!以前对我好也是知道早晚要把我这样嫁掉,我不是一头牛羊,您想给谁就给谁!我……我是您的和敬啊!”
乾隆深吸一口气:“皇后就是这么教你的,一点皇室公主的气度都没有,一点公主的担当都没有!看来今天朕还要教你一课,有得到就得有付出,你做了十几年的固伦公主,享受着人间荣华,现在就是你该付出的时候,嫁给色布腾巴勒珠尔,朕的旨意已经发了!”
和敬还要开口,乾隆却没兴趣再听下去,扬声道:“吴书来,送公主回去,好好在她的宫里反醒,最近不要出来晃!”这就算是被禁足了。
当听到父女两个开始吵起来时,屋内侍候的奴才就有眼色地都退了出去,吴书来站在帘外候着,听到叫他,小跑步进来,扶起和敬,客气地说:“公主,奴才扶您回去吧,皇上正在气头上,您就少说两句吧。”
和敬甩开他,念泪对乾隆磕了一个头,自顾拂袖而去。吴书来跟在后头,他腿脚哪有小姑娘快,忙遣了两个机灵的小太监先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