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少丞问:“你有吗?”他提着镰刀跃过小溪,朝着药田的方向走去,转头冲裴寒莞尔一笑,“裴指挥使,和男人在溪边戏水倒是挺有情趣的,是不是在羽林军待久,性别也不挑?饥不择食?”
风少丞大步走远,脚步轻快,裴寒将搭在肩膀的上衣狠狠摔在水里,对着他背影跳脚大骂,“你大爷的风少丞!有道侣了不起啊!!”
风少丞头也不回,伸手摇了摇,大声回答:“就是了不起!”
楚音站在药田里目睹这一切,风少丞走到她面前,顿住脚步。
分别五年之久,再见时,已是最熟悉的陌生人。楚音是个容易情绪激动的,但现在她内心却出奇的平静,她抱着晾晒草药的簸箕站在树荫下与他对视,恍然想起过往那些无法入睡的无数个深夜,好像也没什么了不起。
风少丞略显局促,握着镰刀的手心汗湿,抿了抿唇,有些生涩吐出两个音节,“音音。”
楚音说:“我们已经不是道侣了。”
风少丞闷闷嗯了一声,放下背筐和镰刀,抢过她手里的簸箕不由分说就开始忙碌起来,“我帮你。”
楚音没说话,也没拒绝,就像对待任何一个热心肠的师兄弟,道了声谢,任由他去。
他不敢提从前,不敢说多余的话,从前无话不谈的两个人难得缄默。
聒噪的蝉鸣一阵接着一阵,忙碌之后,两个人坐在屋檐下,隔了两三个人的距离,木木看着前方,日光刺得人眼前一阵阵发白,眩晕。
炎热的盛夏啊,因为劳作湿透的衣衫紧贴着脊背,让他坐立难安,却仍强装镇定。
楚音为他倒了一杯凉茶,搁在木地板上推过来,“喝点水吧。”
“多谢。”风少丞指腹细细磨挲着杯璧,试图找到一点她指尖残余的温度,却只是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