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灵予脸上费力扯出了一个笑,梗着脖子凑近了问:“我很可怕吗?”
她不知道自己笑得有多难看,活像地底下爬出来的恶鬼,好像下一瞬嘴角就能裂开长着血盆大口把人嚼吧嚼吧吃下去。
谢灵砚擦着额上的汗,移开目光说没有。叶灵予又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看得他整个后背都被冷汗浸透才问:“那你为什么要抖。”
谢灵砚赶紧按住腿,本来只是腿抖的,现在整个身体都跟着抖,白着唇否认,说天有点冷,刚说完豆大一颗汗珠滑到下巴。
叶灵予觉得没意思,心里莫名烦躁,脑子里一遍遍都是白照南一瘸一拐离去的背影,她暂且放过谢灵砚,冲屋里嚎了一嗓子打个招呼走了。
许镜清不是驴,他是癞皮狗,癞上人家了,说掌门安排的,以后要贴身的,寸步不离的保护她。
纪圆让他出去,自己要冷静冷静,让他把门带上,躺在床上想掌门这么安排的用意。
白照南临走前送了她半副拐,她用勉强能动的那只手撑着拐爬起来,挪到窗边看。许镜清和谢灵砚坐在石桌旁,一个脸色惨白,尚未从惊吓中回神,一个仙姿风怡,实则满脑袋稻草。
她揉了揉心口,许镜清没说谎,可以感觉到那颗珠子的存在,像种子埋藏在土壤中,等待春天的到来。
一系列的事情,都要从扶虹道上那块从天而降的大石头上说起。那块石头打破了无法相交的平行线,把两条完全不同的人生轨迹撞到了一起,你来我往下,已经成了一团乱麻,解不开了。
纪圆有一瞬间的认命的挫败感,许镜清的出现是不是代表她的好日子已经走到头了,他撞破了她龟缩的壳,让她出来,履行来到这里的义务。
所以,她需要做什么呢?
她看着外面将沉的夕阳,杵着拐又到了床边,掀开被子躺下去,算了,洗洗睡吧。
屋外两个男人干坐到天黑,屋子里烛火熄灭,师妹应该已经歇下了。许镜清终于起身,回到昨天躺过的那片草地,抖开小毯子盖在肚子上,躺下去之前摘了一朵小花捏在手里,仰面看着暮蓝的天空。
纪圆睡不好,总是惦记着外面有人,心里也不知道在牵挂什么,醒来后挪着步子推开窗,就看见许镜清轻轻拍了拍身侧的草地,示意谢灵砚躺下来一起睡。
“神经病啊!”
她骂了一句,又砰地一声把窗户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