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上市,能卖到一块八一斤。
瞬间就是十八块进账。
队里商量好的,只要这茬豌豆卖完就要提前分红,在“马上就能见到钱”的巨大动力下,所有人的积极性大为提高,跑销路就像卖自家的东西一般,兵分多路往市区几个政府食堂,宾馆食堂,国营菜市场跑。
甚至,有的社员脑子活,还跑到邻近几个市去,大家都没吃过,拿不准情况的时候每家只订几斤,可饶是如此,零零总总加起来也跑出去二三百斤销量。
销路找到,田里的豆荚一天一个样,这头刚长到一根手指头长,豆荚还是软嫩的,顾学章去看了一眼,让大家快摘吧。
这豆荚吃的就是一个“鲜”,一个“嫩”,养老了重量增加不了多少,口感却大不如前。
得不偿失。
现在大家对他的话可谓言听计从,全队所有巧手女人纷纷出马,拿着剪刀,见一个剪一个。这头刚剪出来,那头自有人开着借来的拖拉机送上各大宾馆。
当然,反响相当不错,这样的好东西谁不爱呢?一斤能炒五六盘,再零星搭几个肉丝儿肉丁啥的,每盘就能卖几角钱,饭店也是乐得嘴都歪了。
留在城里的社员,挨家宾馆的问,味道咋样,还要不要继续订货。收集好一批“订单”后,立马骑着自行车飞奔回村,女人们又摘一茬。
所有豌豆都是一面开花一面结果,荷兰豆也不例外。下头的果刚摘完,上头的花又转变成果了,一旦开动采摘,就不可能再停下来。
社员们生平第一次意识到,钱离他们如此之近!
整个生产队成了一个缩小版的国家机器,所有成员分工协作,有机的环环相扣的运转起来,缺了哪一环,如果没有备用零件补上,坏的就是大事!
这种时候,崔家人谁能去送春苗呢?
崔家对顾学章请假送春苗去上学非常感激,简直是雪中送炭!崔建国第二天抽摘完荷兰豆的时候,亲自上顾家门,把春苗第一个学期一百块的生活费交给他,请他代为保管。
刘惠这女人虽然不着调,但知道腼腆的大闺女要出远门了,倒是熬了几夜,非常大方的用玻璃瓶给她装了好几瓶特产,有油炸腊肉,萝卜干,腐乳,罐头……那漂亮的新皮箱基本就让瓶瓶罐罐们塞满了,没办法再放下被褥。
“放不下就不带了,咱们去广州买。”黄柔建议说,其他两姐妹也这么干,甚至把肥皂月经带这些哪儿都能买到的东西全剔出来,只留几样必须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