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弃脸色不变,只眼底暗光更浓,汇聚成一汪妖异的漩涡,尽数敛在长睫垂下的阴影处:“你心中有气,不妨一次发泄出来。”
林寒见嗤笑一声:“沈阁主这是拿我当猫狗逗呢?”
这种充满包容性的态度出现在气头正盛的时刻,简直是火上浇油。
虽然林寒见现在的神色、表情到状态无一能与怒火中烧相联系。
“还请沈阁主别忘了,我如今是陆家大公子的未婚妻,你的态度可得改变一些。”
这是在提醒沈弃,不要用那样随意自然,又亲昵宽容的态度对待她。
提起“未婚妻”这三个字,沈弃脸上的表情完全趋向于无,成了不苟言笑的冷淡状态,眼中利芒一闪而过,没入眸底深潭:“你应陆折予的婚事,无非是认为这里对你更威胁。”
“倘若这点并不存在,你还要义无反顾地选择这桩牵绊更大的婚事?”
林寒见眉心跳了跳,声音不自觉地压低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弃从袖中拿出半截方形的玉块,看见这个物品时,林寒见不仅是眉心,心口都抑制不住地跟着跳了两下。
这是翙阁的最高身份象征,之所以一分为二,是与翙阁特殊的规矩有关:日后有了另一半,便平起平坐,同享翙阁荣华。
翙阁偌大家业,便是一人一半。
“我承认我喜爱你。”
沈弃的话音落下,无端像是敲击在了林寒见的心脏上,让她禁不住紧绷了情绪,心神为之牵引,“此生想必不会有他物,若你一般令我喜爱,我愿与你共享翙阁的一切,比起陆折予拥有的陆家,翙阁能让你更方便迅速地施展身手。”
他的眼中平静无波,却比死水更令人不安,满是层层压制后的脆弱表象:
“你在陆折予那里谋求的东西,我沈弃未必给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