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五十一人,奚同光、秦虎山、姬江野、吴之洞、秦谦、符少君、袁燕雪、元周、桓氏老祖桓荣、桓温、姬成韵等十数人,甚至曾与陈海有血仇的吴氏二祖的吴云湖,都是积极主动御魔的,也都敢于跟魔族打硬仗,但相当一部分人,主要还是迫于形势接受北陵郡国的统治。
而只要有机会,这些人绝不愿意亲自冒性命之险,去涉足血腥残酷的战场,甚至还暗中抱怨,为抵御魔劫,陈海对宗族盘剥得太厉害,太偏向寒族子弟。
因此,陈海在荆山组织会战,曾下令将诸多闲散在北陵军之外的天位真君都征调到荆山等前线参战,然而最终赶到新荆城直接听他号令的仅有数人,更多的人虽然也没有敢直接逆抗陈海的军令,却是跑到荆口、天水、夷陵的大营听候调用。
这些人说到底还是预料到荆山会战会极其残酷、血腥,怯死畏战而已。
他们没想到荆山会战理应最残酷的猿渡峡一战,会打得这么轻松,此时聚集于荆口城里迎接陈海的到来,心里忐忑之极,也是相当的百味陈杂。
陈海如藏雷霆的眼眸,扫过众人。
谁有坚决御魔之心,谁怯死畏战,甚至谁有可能跟烈帝、安西吕氏甚至越朝刘族暗通曲款,他心里都一清二楚,但并没有将喜怒呈现在脸上,只是如常接受众将臣的恭贺,一边往位于南城墙之上的城楼文昌阁中走去。
“自去年入冬后,大小百余战,于桐柏山、荆山诸战最为惨烈,所有南调的兵马战死者近三百万、残病二百万,”陈海走到中央玉案后坐下,就直奔在荆口召集众人议事的主题,“御魔之功未竞,想将卒用命,抚恤伤亡则是战事稍竭之时的第一要务,诸位可有什么好的建议?”
“我等愚昧,但请主公吩咐就是。”雷阳子朗声说道。
今天在荆口城聚集的,主要是领兵将领以及征调过来辅佐守御的真君,目前北陵军的抚恤等事,主要由留守王都北陵城的左耳等人负责,陈海真是要好商好量的讨论抚恤之事,理应让北陵城拟出一个方案出来公开讨论,又或者与身边的人讨论后颁布即可,实在没有必要在这时候征求众人的意见。
雷阳子猜测陈海这么说,很可能心里已经定论,只是找这么一个机会宣布而已。
果然,陈海接过雷阳子的话头,直截了当地说道:“英勇战死者,除了姓氏名字刻入英烈碑外,其妻眷子嗣皆可在怒川江以南获得分地之赏,残病者亦可退出营伍,在怒川江以南置办宅地,恢复郡县后,要将这些事视为当务之急推动下去,而郡县官吏有所欠缺,也理应从英烈子弟及老卒中选拔贤能任用——这样也能将怒川江以南的根基再次稳固起来,相信诸位也不会有什么反对意见吧?”
“这是理所当然之事,理应尽快实施。”秦虎山毫不犹豫的附从道。
“好,除此之外,荆山外围所剩兵马悉数编入龙骧禁营军操练,待时机成熟,再直捣魔巢!”陈海说道。
陈海将事情定了下来,除了秦虎山、奚同光、符思远等人赞同附议外,还有相当多的人面有迟疑之色,但他们知道荆山大捷后,陈海声望如日中天,他们倘若有人敢站出来反对,不过自己跟自己找不痛快而已,当下也不敢轻言反对。
荆山会战之初,陈海从各地征调兵马逾五百二十万围困荆山,此时尚存三百六十余万将卒正往新荆城集结休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