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到这一步了,还能避免得了吗?”董潘传念问道,“陈海怎么可能会放弃对天水郡的野心,怎么会坐看天水、秦川等郡并入河西?”
“我也不知道,神侯也不知道,所以才要我过来见陈海,”葛玄乔看了一眼战场,又叹息的传念道,“看来也只能先等陈海熬过此劫再说了……”
“葛老祖,卧龙城那边情形如何?”董潘问道。
董潘知道董寿这些年对陈海怨念极深,有可能会不经神侯及世子的允许,看到机会就会对榆城岭一线直接用兵。当然,在董潘看来,旧情归旧情,但在这种事情面前,看到机会,他也是主张果断对龙骧军进行致命打击的。
董潘也完全看不到未来两家有和平共处的机会,董宁没有办法成为两家的缓冲板——董潘现在眼睛盯着京畿,而宿卫军对秦潼山的封锁变得极为严密,信使、灵禽再不能随意进出,董潘也不知道近几天雁荡原到卧龙岭的形势变化。
“阎渊公开易帜了,这么说也不对,应该龙骧大营公开易帜了,”葛玄乔说道,“龙骧大营自立龙骧军,设都护将军府,以苏原、葛同等为长史、主簿;而龙骧大营旧部设为第一镇师、以黄双为主将、吴蒙为副将;而黑燕军残部为第二镇师,以阎渊为主将、乐毅为副将,阎渊此时正率二十万精锐借助风焰飞艇从首阳山急速南下,填入卧龙岭东翼新筑的天钧城!而第一镇师的兵力,突然之间,扩编到二十万,同时兵马都极速往天钧城方向倾斜……”
“啊,怎么可能?”董潘没想到信息就被封锁的七八天,秦潼山西北麓的形势发展就完全超乎他的想象。
“陈海就算早就暗中收编黑燕军阎渊部,兵马总数不应该在十五万到二十万之间吗,怎么就突然倍增了呢?”董潘震惊的问道,“这会不会是陈海怕我们对天水郡突然用兵,用疑兵之计将我们拖住?”
董潘知道陈海绝不愿看到天水郡并入河西,此时完全有可能虚张声势。
“……”葛玄乔是早年太微宗最看好陈海的人,旧情也极深,最不愿意看到两家交战,但说到陈海的部局,也唯有叹服,说道,“世子那边也是这么想的,但神侯出关后,冒险走了一趟雁荡原,说小寿要是仓促从卧龙城出兵,必败无疑。”
“什么,卧龙城三十万铁骑,可是河西最精锐战力之一啊?”董潘不是不相信武威神侯的判断,只是不愿意相信这一切,诧异的往归永城方向看去,问葛玄乔,“葛老祖,那这归宁城里的陈海,到底是真是假?”
董潘心想要是龙骧军在秦潼山经西的部署这么恐怖,这么震惊人心,那陈海完全没有道理还冒险留在京畿,就怀疑归宁城里的陈海是他人所扮,一切都是陈海所用的瞒天过海之计,陈海的真正图谋,极可能是卧龙岭——占据卧龙岭,就斩断河西从太微山西北麓对龙骧军用兵的通道——陈海如果想用心经营雁荡原,卧龙岭是要害之地。
“神侯最初也是这么想的,怀疑陈海真身其实藏在雁荡城或天钧城,但魏子牙行刺遇挫,神侯便认定归宁城的这位,确实应该是正主,要不是神侯当初孤身潜入雁荡原,应该没那么容易脱身……”葛玄乔说道。
董潘心知葛玄乔说的不错。
神侯虽然是近百年来踏入天榜最耀眼的人物,但或许也只能与那头修行万年的老蛟斗个旗鼓相当了,神侯在没有预料到这头老蛟的存在,就冒险孤身进入雁荡原,不被发现的可能性极弱,被发现后脱身的可能性更弱。
而恰是如此,董潘心里这一刻彻底迷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