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畴也是问心无愧,他不是不想用陈海,也给过很多的机会,但局面发到这样子,陈海怎么看都不像是再甘愿为河西所用的,他必须要采取措施。
也恰恰陈海身上散发出来的光芒越来越耀眼,他站在河西及太微宗的立场之上,不希望看到在河西崛起的前路,陈海会成为障碍。
“你怎么看这场战事?”董良又问道。
“很难说、太难说……”陈隽也是连连摇头,不知该如何评判玉赤城大捷。
神机战车、神机弩、战禽营、长矛重甲阵甚至重骑甲马阵,都不是他此时在军任将时所熟悉的,认真去看,精绝军也是有破绽与漏洞的,但陈隽心里却清楚,即便是他亲自统领同样的兵马,猝然间遇到这么一支精锐,多半也会连内裤都输光掉吧。
董良又看向嫡长子董畴、孙泉宗、陈知义、赵如晦。
赵如晦心里不存在与陈海的争胜之心,面对神侯的注目也是坦然;董畴、孙泉宗、陈知义却是低下头,自认为在神侯面前没有资格评判这场战事。
“你们没有什么好羞愧的,即便是我,同等的精锐兵马,在这样的规模战事里,我也不是陈海之敌,但你们也不要妄自菲薄了,两军相持,要远比一两场战事复杂得多。”董良说道。
“……”董畴、孙泉宗、陈知义难以相信董良会这么说。
董良崛起于军旅,用兵如神,在河西诸将及太微宗子弟眼里,有着谁都不能企及的威望。即便在西征战事后期,大燕西征军在遭受重大挫折之后,董良率极少数精锐殿兵,也是杀得羌胡联军哭爹喊娘。
董畴、孙泉宗、陈知义是自认为没有资格评判这场战事,却也没有想过神侯会承认用兵上不如陈海。
“有差距,没有什么不能承认的,最可怕的,是你们一个个都不知道差距出在那里。”董良负手身后,平静地说道。
董良的声音虽然平静如故,但董畴、孙泉宗、陈知义背脊都要渗出汗来了。
“赵如晦,你怎么看?”董良见赵如晦眼神没有闪烁,便问道。
“陈海要匠师会造中级神机战车,诸多条件限制,最为核心的一条便是要求‘基层将卒能御之’,”赵如晦说道,“观精绝军,将卒难谈精锐,战力却是非凡。而从陈海东入燕京,于伏蛟岭练兵始,在左津谷拒流民军,直至在西土组建精绝军,对宗阀、宗门的依赖都有限,却又都能在极短时间训练出虎狼之军,关键点,或者就在不为宗阀重视的‘基层将卒’四字上!”
董良又长吐一口气,看向嫡长子董畴、孙泉宗、陈知义的目光这时候陡然锐利起来,问道:“你们有什么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