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眯起眼睛。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手中花纹精美、寒气四溢的天子剑缓缓抬起,再缓缓搁在她的下巴尖。

裴沐保持微笑,一动不动望着他。

皇帝着实一副好相貌,五官挑不出一点瑕疵,线条精致又冷峻,眉眼都是略略向上飞扬的,如刀尖一点寒光,鼻梁较常人更高些,好似一把名剑中悬,更显凌厉。

本就是冷淡至极的相貌,再加上他性格也冷淡又严峻,这么冷冰冰盯着人瞧时,十个人里九个人得吓得打哆嗦。

而裴沐……大约就是那唯一没什么反应的一个。

她顶着下巴上冰冷的寒光,诚恳认错:“陛下,臣也不是故意被人送过来的。”

“哦?”他就用这么一个高傲的、尾音上挑的字表达了怀疑。

裴沐继续诚恳辩白:“臣原本追查着程氏,想抓出他们背后的人,就隐瞒身份、顺水推舟,假装答应为程氏邀宠献媚,其实是想深入敌人后方……哪知道,就被送到陛下跟前来了。”

“嗯。”他挑了挑眉,声音变得有点懒洋洋的,带着一丝危险的笑意,“然后呢?裴卿身为朕的中常侍,日日随侍朕的身边,焉知不是故意来爬朕的床?”

裴沐心里翻了个白眼,知道这位陛下那多疑的毛病又犯了。

她叹了口气,破罐子破摔地说:“陛下莫要笑话臣了,臣真不是故意的。要问臣是否真想爬陛下的床……那臣可不早就爬上了吗。”

皇帝仍是眯眼将她瞧着,还微微转动剑柄,让清莹的剑光映亮她如玉的面颊。

短暂的沉默后,他反手丢了剑,任那把被称为稀世珍宝的天子剑“当啷”一下砸在地面。

而在剑身彻底停止弹动之前,皇帝已经往床上随意一躺,再将他的中常侍往跟前一揽,翻身就是一个深吻。

与皇帝陛下冷淡端肃的外表不同,他的吻炽热又极富侵略性,每次都是一副不将她亲得晕过去誓不罢休的气势。

裴沐心中不服,努力对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