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人一伸手,把碗接到手里,轻手轻脚放回去,一点声响都无,拉他:“现有大爷和李先生在这里,不要放肆。”
他虽加了一个“大爷”,众人却知道没有兵的将也是光身一个,因此都看向李先生。
李先生不负众望,他转向杨岑,微微一笑:“ 咱们南边有一支的人是在我手中,听凭大爷差遣!”
杨岑拍了板:“既如此,这个地方招人眼,不适合久留,趁着还没人找过来,咱们立时就走!”
入滇的路就这么几条,该怎么走,便起了纷争。
经此一事,一群人再也不肯分开,一个船上乔装打扮还能互为关口,要走了陆路,前后拉开十几里,前头的人没了都不知道。
再也不能装作一个两个零星的旅人,但十几个青壮一字排开,一抬脚一催马都知道是有功底的人,放哪里不招眼,只怕还没走上几里,就让人打听了行踪。
想来想去,既然人多,索性再多一些。李先生出去转了一圈,后头跟着一个老妇人,小脚走不稳当,一颤一颤地迈着,肩上却挎了一个老大的蓝布包袱。
“上次见着大爷才这么高点,就跟昨儿的事一样,这会子都成大人了,”老妇人迎头看见杨岑先红了眼圈,又仔细打量一遍,一边点头,眼泪珠就砸在包袱皮上:“像真像”
“好了,这哪是相见厮认的时候,快把衣服都拿出来。”
李先生一说话,一群人才知道这是他浑家——不然哪里想得出来呢?李先生看着不过四五十岁,妇人却老成了河边一棵枯柳,白星早上了发根,皮肤黝黑,老态龙钟,竟是两辈子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