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虞娘拉了拉缰绳,让马车的速度慢了下来。她不知道月浅栖为什么突然要急着来这么远的难皈山,甚至连夜赶了七八天的路程,但她最不会做的,就是违背,尤其,还是违背月浅栖。
“它怎么不亮了?”从月浅栖拿出那牌子时,司马铎就坐不住了,一脸好奇的问东问西,就算月浅栖不回答,他也乐的在一旁自己嘀咕。
“人走了,自然不亮了。”
月浅栖将东西收了起来,撩开淡绿色的轻纱车帘,入眼的,是一天长满了杂草,一看便是许多年不曾走过人的管道,看不见尽头,也看不见人烟,身世荒凉。
“这咸阳城城主不愧是个忠义之人,竟真将这北城们封了这么多年。”
“嘁,要不是他聪明,在另一边开了小路,这事早就被捅到蓝傲皇哪儿了,他还能活着?”司马铎不屑的说道,目光一直看着月浅栖的衣袖。
对那个会发光的东西,他还是忍不住好奇。
月浅栖对着说法只是一笑,从暗格中取了茶盏出来,斟了一杯,在司马铎明亮的目光下,自己抿了一口。
“你以为这事儿,蓝傲皇会不知道吗?”
“知道为什么不管,虽然咸阳城不算大城,但也不至于舍弃吧,这儿物资还是有的啊?”司马铎又不解了,一边问,一边自己给自己倒茶。他就不应该指望她能给他倒茶的。
月浅栖笑了笑,不说话,捧着茶杯看着车窗外飞逝而过的景物,一双流光潋滟的眸子,又似蒙上了一层层的薄云,让人觉得幽深,却又看不进她眼底。
司马铎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见她这神情,也识趣的不说话,坐在角落里将月浅栖暗格里的白玉棋拿了出来,拨弄了半天,只觉得无趣。
他不喜欢这些东西,也从未想过碰,但对上月浅栖鄙视的眼神,司马铎觉得自己必须得学!
不就是摆摆石头吗?谁不会呀!
然,看了半天,司马铎还是觉得,这只是贵一点的石头。
“圣人曰,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不知而不问,蠢货也。”月浅栖淡淡开口,米分嫩的唇划开一抹轻浅的笑容,如半夜昙花一现绽放,微涩而醉人。
“……后半句是谁说的?”
“我说的。”
“你想骂我就直接骂,何必这么拐弯抹角,我难道会听不出来?”
“不是没有可能。”月浅栖挺任真的道。
“你!”司马铎一下就跳了起来,毫无意外,脑袋嘭的撞在了车轩上,疼的他呲牙咧嘴的坐了下,鼓着眼睛瞪着那依旧从容淡然的女子。
“这么激动做什么,撞到了吧。”月浅栖淡淡一笑,一副大人看小孩的表情,不温不火,丝毫看不出一点担心。
“疼吗?”
“疼。”司马铎点头。
“疼就对了,快坐好,别打扰虞娘赶车。”月浅栖柔柔笑着,难得温柔的模样,但说出的话,却不像三春之风那么温柔。
“我……”司马铎扯扯嘴,明明疼的是他呀!还有,他怎么觉得这对话特别特别的熟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