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好古回答道:“是啊,臣在陕西这穷乡僻壤当官都三年多了。”
“你该是生财有道的官儿吧……看着可比别的官阔多了,”朱由检半开玩笑地道,“怎么?在不下雨的绥德州也能发财?”
张好古听了这话连忙摇头道:“万岁爷,臣哪里会生财啊?臣从小到大就视金银如粪土,一心只求圣人的学问。为官之后更是两袖清风,从来都不曾贪钱啊!”
“视金银如粪土?”朱由检端详了一会儿这个张好古,“那你爹是干什么?”
“家父是读书人,”张好古道,“现在还在家乡苦读。”
“可有功名在身?”朱由检又问。
“尚无功名,”张好古回答,“但是他老人家立志科举,年过六旬还在苦读,考了20次秀才都没考上也不灰心,臣相信他一定会在举业上有所建树的!”
这个张好古最多也就二十五六,三年多前中进士的时候也就二十二三岁……而他老子却考了一辈子连个秀才都不得。
这一辈子也就这样耽误掉了!而在大明这里,考了一辈子都不得个秀才的读书人还是很有一些的。
而没有秀才功名,可就什么优免都没了。
“那你爷爷呢?”朱由检还打破砂锅问到底了,“也是读书人吗?”
“家翁是个儒商,在扬州经商,”张好古笑道,“颇有一点资产……”
他家原来是个大盐商,怪不得“视金银如粪土”,恐怕是挥金如土才更合适吧?东南那边,这样挥金如土的豪富应该有许多吧?就是不肯交税!朱由检叹了一声,心说:好在这些东南富豪都是亦商亦儒,是知耻的!等到数十万陕西饥民在数万陕西子弟兵的护送下到了东南,想必就会争先恐后的拿出粮食赈灾救苦了。
圣贤书毕竟不是白读的!他们这个些人还是知耻的!
朱由检笑着一挥手道:“张好古,朕记得你了……好好干,去替朕从绥德流民中招兵吧!此去东南数千里,没有兵丁护送,你们绥德州的那些饥民可走不到地儿。”
张好古自然只能接旨,跟着几十个陕西州县父母官一起走了,不过他心里面却有点把朱由检的话当笑谈——从陕西走到东南?得多少路啊!西安周边至少几十万人,一路上得吃多少东西?穷家富路啊,没个两三百万花销,他们能到得了东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