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不了!”徐永基笑道,“太子得意忘形了,居然以为咱们东南勋戚会因为他的恫吓就乖乖把土地交出去!如果没有他不提出这样的条件,大部分的东南勋戚是不会跟咱们一块儿干的。就凭咱家和朱国弼、赵之龙的力量,不一定能斗得过太子。”
徐弘基点点头:“的确是得意忘形了……而且占了军屯、官地、隐田的还不止咱们这些勋戚。东南的书香门第占有的土地比咱还多!光是南直隶一地的隐田少说就有七八千万,大半被这些读书人占了。”
“大哥说的极是!”徐永基道,“只要咱们能在南京坚持一阵子,东南一定会有读书人挺身而出相应咱们。”
徐允爵只是摇头:“可是史阁部身边的来信说,鞑子的摄政王打算把女儿嫁给太子爷……看起来大沽口的那场大捷不是吹的。”
“哼!”徐永基很有一点不买账,“咱们有南京坚城可倚!有东南人心可仗,还有黄得功、左良玉为外援。没有什么可怕的!况且,鞑子随时南下……南边真要乱了,那个鞑子摄政王多尔衮会放过机会?自古得中原者得天下,如果鞑子已经得了半个中原,会不想天下,只安于一个辽国的局面?”
……
一辆再普通不过的大车,轰隆隆的滚动过了南京内城仪凤门外繁华的街道,转到了一处紧挨着静海寺的巷子里面。
这条巷子虽然处于闹市,不远处就是龙江关码头——那可是南京水路交通的咽喉,也是长江上赫赫有名的大港!可是这条距离龙江关很近的小巷子,却是宁静异常。巷子一侧是古刹静海寺的外墙,另一侧则修建了许多个大小适中,独门独户的宅子,都是静海寺的产业。而巷子的南头连着仪凤门大街,北头则止于大洪池,是一条断头路。
由于这条巷子距离龙江关和操江水师大营很近,巷子中的房子也不错,因而有不少管水师的或管龙江税关的官员,就近在这条闹中取静的小巷子中租房居住。
在巷口有几穿着鸳鸯战袄的兵士,懒洋洋的站着蹲着,也不知道给那位居住在此的官员看大门的?看到马车进来,马上就起身上前阻拦——一般坐着这种马车而来的,都是前来走门子的商人,当兵的上来拦一拦,怎么都能有几个小钱进账。不过这次却是个例外,车夫看到他们,就从怀里摸出个守备司衙门的令牌晃了晃。几个兵士立马给吓一跳,连忙下跪行礼。
那个车夫一开口就是生脆的北京口音:“左御史在家吗?”
“在,在啊……左御史死了妈,正在家里收拾东西,准备回籍丁忧呢。”
那车夫随后摸出一把制钱,往地上一扔,说了句:“赏你们的!”
“谢老爷赏!”
制钱可不是不值钱的小钱,四五百枚就能兑一两白银呢!怎么一大把,总也能让这里的几个兵士吃上几顿好的,他们自然谢了赏,欢天喜地的去捡钱了。
马车继续前行,很快就在一处朴素的小院子门口停了下来。车夫挑开车帘,里面走出了一身材魁梧,气宇轩昂的中年人,正是南京守备赵之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