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李世民皱眉道:“朕怎么说?朕昨天刚下的旨。”
“答案就在这聘礼上。”长孙皇后指了指信,道:“陛下可以说,李牧同意了婚事,但要的聘礼一时半会难以凑齐,两个孩子还年幼,这件事也不着急,暂且搁置下来。”
李世民想了想,道:“若是日后有人提起,朕如何解释?”
“李牧既然不想嫁女儿,这事儿就让他去操心。”长孙皇后这样说着,心中却道:“赐婚的事情,朝中支持的人几乎没有,这样含混过去,合了所有人的心意,谁会那么不识趣提起来?”
“皇后说得也有道理。”李世民愤愤道:“那李牧若不想嫁女儿,必定会使出手段来。真是气死朕了,拿他没办法!”
李世民能这样说,也算是承认放弃了。长孙皇后又不是乡野妇人,非得让自家男人认个错儿。事情得到了圆满的解决,长孙皇后的心情也好,道:“陛下不必为此伤神,李牧那小子本就浑,你跟他生气,他也不会改,有什么必要呢?”
“皇后说的是,”李世民叹息道:“朕越发觉得,把他打发到洛阳,是一个正确的决定。这要是留在长安,早晚给朕气死了。”
李世民长出一口气,忽然抬起头看到满地狼藉,登时心疼了起来:“这……怎么砸成这样了,高干也是的,怎么不拦着朕!都砸碎了,这得多少钱,怕不是得一百贯?”
其实是没有那么多的,从东宫搬过来的时候,还没有内务府,宫中的用度,都是‘基本款’,不值多少钱。后来有了内务府,钱的方面宽裕了,但是长孙皇后却觉得,不可开后宫奢靡之风,所以也没有多大的改善。李世民这边的器具用度,也只是增添了一点儿,远远不值一百贯。
但为了让李世民以后改了砸东西的臭毛病,长孙皇后还是决定故意往多了说:“何止一百贯啊,陛下,你瞧瞧那两个瓶,都是江南的贡品,一个就要三十贯。砸碎的这些加起来,怕不是两百贯都不止了。两百贯,足够一家人吃好几年的米,陛下却一怒都砸了,如此行径,可是明君所为?”
“唉……”李世民叹气,道:“朕一时糊涂,都怪李牧。这钱,朕得找他要。”
还带这样的?长孙皇后一愣,她原本的打算可不是这样的啊。但这么想,好像也没毛病,若李牧不写什么一两星星二两云的,也确实不会有这么一出。
“陛下想要怎么做?”
“不能这么算了。”李世民恶狠狠道:“朕找他要钱!他不是收了商税么?至少一半,得交上来!”
“……”
忽然有一个念头从长孙皇后的脑袋里冒了出来:该不会,这才是陛下的真实目的吧,借赐婚之事,行勒索之实?那个白袍银铠的少年郎,还真是变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