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这话言犹在耳,我岂能忘却?”李牧声情并茂,见唐观有些发愣,瞪眼道:“写呀!愣个屁,我说的是假的?”
“真真真……”唐观赶紧低头,刷刷又写了下来。
“然则,矿业乃是国之根本,矿业不兴,则百姓生活所需之燃料,器皿,犁铧,工具等,都没有着落。因此,虽心中不愿与门阀为伍,我还是忍了下来,为他们出了主意。”
李牧长长一叹,道:“路,是一定要修的。但,连年征战,国库空虚。万里河山,满目疮痍。百姓困苦,民不聊生。值此危难之际,我又怎么忍心向陛下谏言,征发民夫劳力,让百姓再添苦难呢?”
“无奈我只好绞尽脑汁,想出了折中之法。先以门阀钱粮修路,再收取过路费用补贴。此乃一举而数得,一来,百姓不用服徭役,二来减少朝廷的开支,三来,修了路,也可解决大唐矿业之危局。”李牧看了唐观一眼,道:“写完没?”
“写完了。”
“前面加个标注,逐鹿侯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长叹一声。”
“哦哦哦……”唐观愣了一下,明白了李牧的意思,无师自通地发明了标点。
李牧继续道:“然而,我还是太年轻了。我以最大的善良揣度他人,他人却报我以最大恶意。我以大公无私之心,为朝廷谋划,为百姓谋福,为门阀解决问题。整件事中,我没有得到半分的利益,我也没有想过得到半分的利益。但是最后,却被诬以‘狼狈为奸,私相授受,窃取国财’!”
“呜呼呀!冤枉呀!”李牧感慨两声,道:“我怎么也想不到会有一天,蒙受如此骂名。这对我简直是巨大的侮辱,恳请诸位仔细想一想,我李牧缺钱吗?”
唐观觉得自己有点写不下去了,好好地慷慨悲歌呢,怎么突然就开始装逼了呢?
“修个路,满打满算能挣几个钱?值得我李牧去谋算?去为奸?去私相授受?”
“唉!痛苦啊!”李牧来到唐观面前,看着他继续写:“世人诽谤我,不是一日两日。我都可以忍了,但是这一次,我实在是忍不了,为了向大家证明,我李牧是真的没有必要私相授受,我决定,拿出钱财,重修全长安的巷道,切实为长安百姓谋福,虽初步计算,至少需要十万贯,但是没有关系,只要能证明我的清白,十万贯,我出了!”
唐观吓得手都哆嗦了,抬头看李牧,道:“大、大哥,十万贯……”
“写!”
“哦。”唐观写下‘十万’二字,自己的手都在哆嗦。
“我亲爱的大唐百姓,逐鹿侯的话永远是算数的,大家不日即可看到工匠修葺巷道,所有耗费,逐鹿侯府全出,无需朝廷一分一文,等到路修好了,我再拿十万贯,在长安东西南北、东南东北西南西北,八个方向设立公共车马行,届时大家就可以乘车来往,承诺的一切,都将有我,逐鹿侯李牧,一力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