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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珪不知发了什么疯,要拿出钱粮修路。对朝廷来说,这当然是一件好事。但对其他世家门阀勋贵等,就不见得了。本来大家都是一样的,靠着朝廷这棵大树,发展自家的势力,忽然你太原王氏跳出来做圣人了,你让其他人怎么办?难不成也要效仿你吗?

你自己要发疯,不要牵扯别人行不行?

“陛下,臣以为此事还当慎重啊。据臣所知,太原王氏与其他世家不同,阀主只是担个名分,真正做主的是王氏各房长者,称之为长老。凡事都要聚在一起商议定夺,太原王氏的钱粮,不是王侍中自己能够做主的。臣虽然不知王侍中缘何会上这样的奏本,但事出蹊跷。万一王侍中拿不出钱粮,他就犯了欺君之罪,他该如何自处?难道陛下真的要杀了他吗?”

李世民沉吟了一下,道:“辅机说得有理,朕还有很多地方需要依仗王珪,不能任其鲁莽——这样吧,高干,你去把王珪叫来,朕当面问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诺。”高公公领命而去,长孙无忌又回去继续看奏折,李世民蹙眉思索了一会儿,忽然道:“辅机,朕忽然想起李牧了。”

长孙无忌没听清,起身道:“陛下说什么?”

“朕说,朕不知怎么,忽然想起了李牧这小子。”李世民叹了口气,道:“朕觉得,王珪上的这道奏折,十有八九,与李牧脱不了干系。”

长孙无忌没有听懂,道:“陛下,这不太可能吧。这么大的事情,王珪应当不会听李牧的。”

“朕也觉得王珪不会……但是此事,朕还是认为与李牧脱不了干系。”

牙又疼了起来,李世民心里烦乱,喊道:“来人,去逐鹿侯府,把李牧给朕叫过来。他要是称病,就给朕抬来!”

殿外答应了一声,李世民捂着肿起的腮帮子,叹气道:“辅机,这个李牧,朕爱之,也恨之。若不是见他有几分才干,朕恨不得……”

李世民咬牙切齿,终是舍不得说出一个‘杀’字,发狠了半天,嘟囔道:“朕肯定要狠狠地打他!”

长孙无忌与李世民相处多年,如何能猜不透他的心思,道:“陛下,如今陛下要惩罚李牧,臣可要替他说话了。”

“嗯?”李世民蹙眉道:“这小子连你都收买了?”

长孙无忌笑道:“陛下莫非忘了,就在前日,臣的儿子已经拜他为师了。”

“朕这几日牙疼,倒是忘了这茬。”李世民也笑了,忽然想起李牧还是崇文馆的教授,恨恨道:“你不说,朕倒是忘了。朕让他抽空来崇文馆教承乾和青雀,他竟一天也没教,当真是把朕的话当耳旁风了。不行,朕不能放任他如此,等会他来了,朕要提一提这件事。”

长孙无忌眼珠转了转,道:“陛下,臣恐怕李牧要耍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