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花倾国两相欢”,名花指‘牡丹’,而王鸥被敕封‘牡丹夫人’,自然就是代指她了。倾国,说明她的美貌,乃是倾国的姿色。而“长得君王带笑看”,则直接点出了‘君王’对美人的倾慕。李世民听到这句的时候,整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他偷偷瞄了眼旁边依然含笑的长孙皇后,不知怎地,忽然觉得有点冷了。
“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阑干”,这两句,则是表达了一种惋惜的情绪,春风消解了君王无限怅恨,为何怅恨,因为不得佳人,李世民听在耳中,自然是把自己代入了进去,如何能不后悔啊,如何能不怅恨啊,往事已矣,悔之晚矣。若能再来一回,也不至于现在凭栏而望,咫尺天涯了。
李世民来不及感叹,就见旁边的长孙皇后,表情已经显得有些僵硬了。他赶紧缓过神来,再怎么怅恨,都已经是来不及了,如今的皇后就在身边,大风大浪一起走过,感情自然是不需多言。二者之间选择,李世民自然还是要选长孙皇后。见她面色难看,赶紧也收回了目光,关切道:“皇后可是身体不舒服?”
“臣妾的身体没有不舒服。”长孙皇后瞥了李世民一眼,道:“臣妾心里有点不舒服,陛下,您可是真不拿李牧这孩子当外人啊,什么都告诉了他。长得君王带笑看,形容得真是巧妙呢,陛下刚刚不就是这样么?若陛下真有无限长恨,臣妾可以退位让贤,请陛下下旨把牡丹夫人接入宫中,她来做皇后,臣妾是心服口服的。”
长孙皇后性情温婉贤淑,何时说过这等拈酸吃醋的话,李世民愣了愣,顿时有些手足无措了起来,忙道:“皇后这说得叫什么话,朕的心意,皇后不知晓吗?就算朕曾倾心于王小姐,那也是年少慕艾,小时候的事情了。如今你我共结连理多年,王小姐也早已嫁做人妇,还提起来做什么呢?朕也不是故意说给李牧知道的,那日我到他府上,看到了王小姐把夜明珠送给了李牧……”李世民忽然察觉说错了话,紧紧闭上了嘴巴。
“夜明珠?”长孙皇后皱起了眉头,道:“难道是那颗已经丢了的夜明珠?呵!陛下,您到底是说出来了。您不是跟臣妾说,宫中失窃,夜明珠找不着了吗?怎么与牡丹夫人扯上关系了!陛下,你不该给臣妾一个解释吗?”
“唉……”这还解释个毛,李世民叹了口气,咬牙吩咐:“高干,去把李牧那个混小子给朕叫来!”
“诺。”
看着帝后马上就要吵起来了,高公公在旁也是尴尬,得了李世民的吩咐,脚下生风转身人就没影了。
另一头,王鸥的心情也不是很好。诗,是一首好诗,形容得也很恰当,但是却不合王鸥的心意。她其实想要的也是一首‘舔狗’类型的诗,哪怕只是堆砌辞藻,夸上两句,王鸥也会心花怒放。但李牧偏偏没眼色地提起她和李世民的事情,王鸥本来就没有对李世民动心过,如今李牧这样作诗,岂不说明了他心里也觉得俩人之间有关系了?
王鸥很不喜欢这种感受,她是一个成熟的女人,虽没有经历过男女之事,但是阅历使然,心里什么都明白。她知道,她对李牧动情了。她也明白,两人的年龄差距,如天堑一般不可逾越。但是在心底,她不觉得自己配不上李牧,事在人为,也许也有机会。但若李牧把她视为李世民的禁脔,俩人之间就再无可能了,因此,她很不开心。
王鸥悠悠地叹了口气,把窗关上了。其他人见了,都只当她害羞了,也没觉得有什么。李牧却察觉出了不同之处,暗道,这诗,估计是惹祸了。回头一看,李世民那边的窗也关了。心里登时咯噔一声,完了完了,忘了长孙皇后也在了,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
李牧来不及调戏魏璎珞了,加快语速道:“这诗,就作到这里,不耽误大家时间了。再多说一句,算是个总结吧。天上人间,崇尚平等。来此处,便是客人,客人就是客人,不分三六九等。若想高人一等,没有文才,就要靠钱财,身份地位官爵在此都不奏效,话我不说得太清楚,大家也都明白。另外,此处的侍女,是服务客人的人员,简称‘服务员’,大家切不可因其貌美而调戏之,否则被扔出去,勿怪言之不预。”
李牧说着,嘴角微微翘起,半点也不客气道:“需知晓,天上人间,不是可以放肆的地方。”
“话说完了,上酒菜!请诸位尽享美食,一醉方休!”
李牧说着就要溜,正好被高公公堵了个正着。高公公虽然不知道李世民那段过往,但察言观色,也看出了个一二,笑眯眯道:“逐鹿侯,陛下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