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尔斯特自由联邦,男女关系是相对开放和自由的。只要不违背道德和法律,一般来说都不会受到指责和约束,就像是眼前这两位,男未婚女未嫁,只要他们自己愿意,在一起过夜并无不可,甚至在一些思想上较为开放的地区,就算没有结婚而生下后代也不是稀罕事。
落座之后,魏斯道:“冒昧的问一下,您大概会在这里呆几天?离开的时候不知我是否能够顺便将格鲁曼小姐护送回去?”
巴拉斯低头想了想:“如果我可以在这儿呆半个月,您是否会在这里陪我们半个月?”
魏斯有些意外,他看看巴拉斯,又看看古妮薇尔。从古妮薇尔的表情里,他可以确定这基本上是一个调侃。以巴拉斯的身份地位和责任,再加上罗曼帝国权力阶层当前的特殊状态,他几乎不可能在这样一个远离权力核心的地方呆半个月。
即便他有意,形势也容不得他如此任性。
“我在这儿有一间办公室。”魏斯半开玩笑的说,“只要是在洛林,任何一个地方都不妨碍我正常办公。再说了,这贝拉卡瑟还有我曾经一段相当特殊的记忆,这件事我想两位可能还不知道吧!”
魏斯顿了顿,以一种带有艺术渲染的方式,将无比激烈的贝拉卡瑟之战讲给这两人听。古妮薇尔听得一脸痴迷,巴拉斯一直很平静,但眼神几度闪烁,似有所思。
这是魏斯来到这个时空之后跟泽的第一次照面,但只是匆匆一鳖,没能相认。在巴拉斯面前,魏斯有意没有去提泽的名字,免得这家伙想起来去给他的遗孀和女儿找麻烦。
可是,巴拉斯是诺曼的高级指挥官,战争时期一直在北线和东线活动,这是何其聪明的一个人,在魏斯说完之后,他便问道:“在那场战斗中,你可曾见到你的兄长?”
魏斯本有些惊讶,但转念一想,泽是那场战斗的重要角色,巴拉斯会记得也不奇怪,而且那场失利很可能是他耿耿于怀的事情。思量片刻,他回答道:“谢谢你解答了我一直以来的一个疑惑。因为……这件事我始终没有办法向他求证。”
“也对,你们一直认为他已经阵亡了,所以觉得再也没有机会去向他求证任何事情。”巴拉斯轻描淡写地说道。看似只是随口一提,却像是一枚重磅炸弹砸在魏斯的心坎上。
这话什么意思?泽没死?战场上是没见过他的尸体,但诺曼人公布了他的阵亡的消息,而且他的遗孀也接到了通知,所以会让魏斯将小肯普带回到联邦来。怎么会有假呢?
看魏斯这般诧异的模样,巴拉斯感到心满意足。他没有接着往下说,而是示意侍从官给大家上早餐。
巴拉斯和古妮薇尔现在的状态,完完全全符合热恋中的男女的表现,简单的一顿早餐,又给魏斯塞了好几把狗粮。这段时候,魏斯的心思已经没有放在眼前的这对情侣身上,而是琢磨着巴拉斯刚刚说的那翻话,揣测着泽的现状。好不容易等他们吃完了早餐,魏斯皱着眉头说:“对于一个已经逝去的人,哪怕他曾经是你无比忠诚的下属,我觉得也不应该拿他的事情来开玩笑,这是对逝者最大的不尊敬。”
巴拉斯不以为然的撇了他一眼,说道:“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吗?”
魏斯在桌下的手捏紧拳头又松开,跟巴拉斯打过几次交道,他知道对手很擅长揣摩别人的心理,寻找对方的软肋。战场上如此,战场外还是如此。在泽这件事上,他越是在意,就越会被对手玩弄于股掌之间,所以,泽是否还健在其实已经不重要了,有这条线索,巴拉斯完全可以再利用自己对泽的兄弟之情做文章,比如拿他的遗孀和女儿当砝码来胁迫魏斯做出交换。等他想明白这些,再去掩饰或是遮蔽已经来不及了——刚才他的表现已经被巴拉斯完完整整看在眼里。这个时候,除了懊恼自己反应慢了半拍,魏斯无可奈何。不过,这反过来提醒了魏斯:如果巴拉斯这样跟他刷什么心眼,古妮薇尔在这儿难道不能成为人质吗,甚至于说,如果他们在保护措施方面做得不够到位,肚子里有了更小的人质,不也是很有分量的砝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