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斯边想边说:“我们属于格鲁曼集团的吞并目标,跟高层打过一些交道,见过他们的老总裁,有过跟董事们同桌进餐的机会,但对于他们内部的事情,大多也是道听途说来的。”
布鲁克斯突然单刀直入:“鲁奥夫·格鲁曼,你应该认识咯?”
鲁奥夫·格鲁曼,格鲁曼集团老总裁阿尔弗雷德·格鲁曼的二公子,当年魏斯初到奥城的格鲁曼大厦,还在他的办公室喝过他的茶。在那之后,由于魏斯跟胖副总裁关系密切,而且选择在军队发展,两人联系不多,战争爆发后更是相忘于江湖。
这些,魏斯没必要和盘托出,布鲁克斯想知道的自然会知道,不需要自己这里寻找答案。于是,他很简单的回答说:“是的,认识。这次是他?”
“以他现在的权势,可不会稀罕这么点黄金。”布鲁克斯嗤笑道,而这种口气,似乎才是他的本来面貌。
“那……”
“是他手下的一个区域主管,名字我不能说,你可能认识,也可能不认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跟我们的交易,有可能是得到他的老板默许或是授意的。我想知道,你印象里的鲁奥夫·格鲁曼,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魏斯想了想:“在格鲁曼家族,长子地位尊贵,其他子嗣不但地位不高,似乎还处处受到排挤,而这位二公子,偏偏又是不甘平凡的人,所以……他确实很努力,至于天赋有多高,恐怕格鲁曼集团从未给过他真正展现能力的机会。”
“自从他投靠诺曼人以来,格鲁曼家族一直想要干掉他。”布鲁克斯淡淡地说道。
对军火商而言,战争是赚大钱的绝佳机会,而格鲁曼集团在这场战争中的运气有些差——准确的说,是他们没有预料到诺曼军队如此强势,所以战前没有及早进行生产资源的整合和迁移,以致于在战争初期遭受了不小的损失,还错过了大批订单,如今形势稳定下来,他们正全力弥补损失,当然不会坐视那个地位低下的叛国者继续毁坏家族的声誉。以格鲁曼家族的人脉和影响,要将这人清除,或买凶杀人,或唆使联邦军定点除害,办法应该不少,只不过何时能够奏效,那是个死神才知道的谜题。
“跟我们合作,他有什么好处?为他提供保命的消息?还是在诺曼人败退之后,替他向法庭求情?”魏斯抛出连串的问题,其实只针对一件事,那就是对方的动机。
布鲁克斯没有回答,而是阐述道:“从内心来讲,我不喜欢跟商人打交道,他们想法很多,只要有利,什么都可以干,立场不坚定,今天可能有求于你,明天就可以毫不犹豫地把你出卖掉。”
魏斯站了起来:“这么说来,我应当代表游击先遣队向你致以最诚挚的谢意,因为你克服了自己对商人的厌恶,担着巨大的风险,促成了这笔重要的交易。”
“感谢我?”布鲁克斯哼了一声,“有些话,只能在你我两人之间说说……老弟,早前你的队伍被诺曼军队围歼,你成了诺曼人的俘虏,高层将怒火撒到了我身上,认为我们情报部门没有提前预警,还斥责我们不及时将你解救出来。洛林的情况,你是最清楚不过的,我们就这点人,能在洛林将情报网络建立起来,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因为时间太短,我们的情报员都埋伏的很浅,还很难接触到诺曼人的军事情报,而且那次军事行动是诺曼帝国的巴拉斯王子亲自调度,你那位厉害的兄长设计的作战方案,等我们得到消息时,战斗都已经打响了。算了,那件事,你也是直接受害者,同样无处诉苦,可是这一次,我觉得你们准备的还是不够周全,仅仅依靠空中运输,就把几千人的队伍空投过来,一旦运输环节出了问题,补给就完了蛋,真当我们情报部门是无所不能啊!这么说吧,晋升的机会,上次我已经错过了,要是你们这次再出岔子,我这辈子恐怕是穿不上梦寐以求的将官军服了。”
听完布鲁克斯的委屈和抱怨,魏斯慢慢坐回到椅子上。最后一战的失利,虽然从头到尾他都没有责怪过情报部门,但他的想法不代表军方高层以及其他幸存者的立场,就算他甘愿一人背锅,努力的将功补过,也免不了让其他人跟着受牵连。
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沉重起来,魏斯没吭声,倒是布鲁克斯很快调整情绪,以积极的口吻道:“算了,你们在斯利恩打了那样一场漂亮仗,我们也跟着沾了点光,再接再厉吧!做人嘛,总归是要朝前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