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你的一切,我都没觉得在浪费时间。”
话落,温热的指尖从额心一点点没入发缝,力度适中地按压了下来。祈衡的手法像是专门练过的,每一下的推揉按压都点到了地方。
元已非舒服得一阵阵发麻,鼻尖就着似有若无的助眠熏香,兴许是离得近了,他还能嗅到祈衡身上干爽的沐浴香气。
不强烈,没威胁,就这么静悄悄地将他包裹住了。
紧绷的心弦放松下来,元已非竟在不知不觉中有了一瞬恍惚。
在元父还没沾染上赌博恶习的时候,在元已非还能享受无忧童年的时候,元母也曾这样抚摸过他的脑袋、哄他入睡。
元已非曾经所在的家庭不算富贵豪门,但爷爷留下的财产足够他们一家无忧生活,是从什么开始的?一切都变了。
父亲滥赌,一次又一次为了赌债和母亲争执,后者总是刀子嘴豆腐心,到最后竟把自己也折了这巨债的无底洞里。
他刚签约出道那年,元父被追债人打成重伤住院,元母为丈夫来回奔波。
最后一次是在去医院的路上,她被那帮追债人跟踪,为了摆脱那群人她急忙忙地踩着点穿过马路,结果被拐弯的货车在视线死角处撞了个彻底。
元已非一瞬惊醒,下意识地拉扯住了祈衡的手,他的瞳孔颤了颤,迷茫又无助地泛出些薄雾,“……”
坐在床边的祈衡第一时间察觉出他的情绪,俯身贴近,“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墙面上装饰用的时钟提示着时间的流逝,距离他躺下还不到十分钟。
元已非回神松手,强压着心悸侧过身,“我没事,别按了,你早点休息吧。”
沙哑的嗓音是止不住的疲惫,还有一丝压到尘埃里的的孤寂。
微弱的小台灯彻底灭了。
元已非以为祈衡就这样收了手,刚准备将被子拉过头顶,下一秒后颈就又升起了相似的按压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