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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月刚入中旬,淮水岸边也结了一层冰,不过并不影响通航,两岸的芦苇茬子密密麻麻,和去年不同,堤坝修筑过后,滩涂也收拾的很好,内陆的田地也规整起来,看着就很舒服。

往来的商队,对淮中城东西南北的印象,都是非常的好。对淮中城未来发展的期望值,也基本就是正面的。

城内主要的“高档”住宅区,临街开门三进带院子的,去年还是不值钱的破烂,现在就值田马十匹。

实际上这些破房子根本不值这个钱,但是外国富豪购买的,并非是房子的现在价值,而是未来。

听说淮中城明年最大的工程就是修路盖码头之后,更是坚定了国际豪商的信心,唯一让商人们比较蛋疼的,大概就是没办法靠投献来换取官爵。

说到底,李专员现在还是吴国的臣子,商人们想要掏钱花重金买个一官半职,得去姑苏。

只是现在去姑苏……除非是胆肥到极点,否则任何一个国际商人,只要没有强力祖国为后盾,简单来说,就是没有官方力量撑腰的话,就是一头肥猪。

吴国内部的斗争,在新年伊始,就开始用极为击穿下限的方式在上演。

一堆的“庶常吉士”,一堆的“先王遗诏”,吴威王勾陈的骚操作,让不知道多少吴国豪门想要鞭尸。

可惜内心再怎么疯狂,也依然只能借用吴威王勾陈遗留给他们的“借口”“凭证”,才能在吴国姑苏的舞台上唱戏。

老妖怪一生行事,岂是杂鱼能够比拟的?

不安定的政治环境,连带着市场气氛也是极为诡异,整个吴国能够稳定对外出口的丝绸商,除了延陵运奄氏还有底子可以消耗,并且通过江阴邑这个特殊渠道不用理会各家勒索,剩下的次一等世族,都已经有点吃不消。

像跟李解一直关系不错的云亭仲氏,作为世代看坟的家族,现在整个仲氏的家族生存环境,都是极为恶劣。

也就是跟阴乡一直交流,还能吊一口气,剩下的一应姑苏运作,全部停滞。

仲氏在姑苏的官吏,大多处于待业状态,新王正式登位昭告全国,定在二月,看似只剩下十几天的时间,但问题就在这十几天上。

豪门在争夺新王登位之前的最后一点肉食,像样一点的城邑,大夫也好,县尉也罢,甚至连市掾令、市侩,全都在争抢。

一切野蛮生长的城邑,老世族的势力渗透并不多,这时候就是各种无节操无下限的操作,连拉拢当地土族的手段,都使用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