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守忠清了清嗓子,拿着奏折便念起来,“御史台御史邵艺谨奏:为感激天恩、舍身图报,乞赐圣断早诛奸险巧佞、专权贼臣以清朝政,以绝边患事。
臣观贾珂者,盗权窃柄,误国殃民,其天下之第一大贼乎!方今在外之贼惟边境为急,在内之贼惟贾珂为最。舍赏罚之权既归于珂,大小臣工又尽附于珂,珂之心胆将不日大且肆乎?臣不意皇上之明断乃假权于贼手如此也!此窃皇上之大权,谋逆之心,昭然若是。
贾贼又陷害忠良,节度使王涛与其只有小怨,便陷害于涛,使其含恨归隐山林,使朝廷损一大将,皇上失一忠臣。
今满朝文武皆不敢言,臣如不言,又再有谁人敢言乎?伏望皇上听臣之言,察贾珂之奸,群臣于贾珂畏威怀恩,固不必问也。
所以请杀贾珂,如此天下皇上之威严,贼臣既去,豪杰必出,功赏既明,军威自振,如此天下莫不仰望皇帝。
臣欲舍死图报而必以讨贼臣为急也,为此具本亲赍谨奏奉圣旨。”
这洋洋洒洒一大篇,真是好文章,满朝的文武大臣不知道是赞叹文章,还是在赞叹写文章的人,全都频频点头。
坐在宝座上的皇帝,现在嘴角不由露出微笑,他已经看明白了现在的形势,满朝大臣都因为贾珂独揽大权而不满,看来太上皇的余威已经消失的差不多了。只不过太上皇指掌兵权,所以满朝文武,都不敢擅动。
而满朝的文臣听到奏折的内容心中也觉得十分的赞同,但是这些人在朝中都多少年了,一个个都是老狐狸,知道这闹不好又是皇帝折腾出来和贾珂和太上皇争权的,现在哪里敢表态,于是一个个眼观鼻鼻关口鼻口不言。
而前来参奏贾珂的年轻御史邵艺,现在是顾盼自豪。对于今天能够貌似向皇帝参照贾珂这个权臣,在他看来是自己这一生最为辉煌的时候,就是马上去死,在青史上也能留名。
而许多年轻的官员看到邵艺的情况,一个个都露出了羡慕的表情。这一下他的直名算是天下传遍了。只要闯过了这一关,以后还不是加官晋爵。
贾珂现在感到自己陷入了巨大的被动,于是马上出来自辩:“启禀皇上这封奏折完全是一派胡言,臣现在执掌朝政,完全是奉太上皇旨意辅佐皇上,哪来的什么独揽朝纲?再说王涛嫉贤妒能,屡次夺臣之功劳。因此太上皇才将他免职,臣当时不过一个小小的指挥使,哪里能够左右节度使的任免。”
皇帝坐在宝座上,看着跪在地下的贾珂冷笑,本想就借这个由头处置了贾珂,但是刚动起这个念,马上又熄了。现在太上皇还在宁寿宫中,如果自己这时候轻易就处置了,他放在朝中的代言人,恐怕这一次太上皇就不会轻轻的放过他了。
再说如果就因为这件事就处置贾珂,太上皇恐怕就会认为自己还不老实,这才多长时间又开始折腾,到了那时就是天王老子也保不了他了,备份都是最好的结局,闹不好就是一杯毒酒一条白绫了。
皇帝坐在宝座上左右为难,这一切的难题都出在太上皇身上,如果没有太上皇的支持,他自问反手就能将贾珂打入凡尘(他自以为的)。
皇帝自思着,要想一个办法离间太上皇与贾珂的关系,不然有太上皇在后边撑腰,自己无论如何也处置不了贾珂,甚至有可能让自己越来越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