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萧玉生得绝非一般的漂亮。
一柄盈盈烛火下,昏暗暖光里,她眼尾似钩,唇尖似妖,似笑非笑里,一只白臂自被褥里探出,晃得人心痒痒。
红姨身后二三小厮看花了眼,下一刻,又在她的斥责声里,回过神来。
逢萧玉笑道:“红姨,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媚波流转,她垂下睫尖,又道:“就算我要给沈爷侍疾,也得换身衣服,是不是?”
红姨拧眉。
一番权衡之下,还是心不甘情不愿退下了。
古朴房门重新关上,纸窗人影绰绰。
他们在外等着。
亦是在外守株待兔,但凡逢萧玉不愿,他们绑也得把人绑了去。
所以,逢萧玉都不带反抗,躺平认之。
但到沈嘉实门口时,她还是被一阵药味熏停在了门口。
很重。
重得像将死之人要下的猛药。
逢萧玉不由有些慌乱,倘若沈嘉实死了,宗文成他们瓜分海上月是必然的事,而她也会随着海上月被瓜分,送给别人,那她还有解脱之日吗?
排山倒海的力道重重拍上后背,红姨的脸侧过来。
口吻阴森森的:“站着干什么,沈爷没死。”
逢萧玉后背骤然僵起,提步跨过门槛,进了门。
帘子垂下来,两三盏油灯套在纸内,明明暗暗里,咳嗽声络绎不绝,忽而床榻伸出苍白却青筋盘虬的手,他屈起身,又露出半边身子。
只一眼,逢萧玉就放下心了。
精气神还行,到不了将死之人的地步。
红姨心疼地上前:“爷,你起来做什么,大夫不是让你躺在床上,好好养养。”
沈嘉实侧过头,声音低哑:“我不是说了,我不喜欢有丫鬟靠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