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薄惩之意

明贞夫人兀自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才愣怔,吴王妃代她答道:“是岐黄世家沈氏独子。人貌良好,性情温和。其发妻数年前患病离去,虽嫁出去是续弦之事,却仍有许多小姐念念不忘。上官婕妤四姐妹此前一直哭哭啼啼欲娶,只是沈未病似欲替亡妻守灵,拒绝改娶。”吴王夫差听后很是奇怪,便问道:“你为什么这样说?难道宋玉绰也不明白么?”“宋玉绰也不清楚。”“那你为什么这样说呢?吴王妃没有压低嗓门的意思,上官婕妤而含笑倾听,也没有在意。

景王、柳道彦、沈未病一名利、一文采、一人。这三位小姐是谁?他们又都做了些什么?正好满足了豆蔻年华的小姐的三个梦想,各得其乐。

宋玉绰心里百感交集,宋玉绰曾执迷于此,终于知道沈未病这一生根本就没有再爱过身边的那个男人,他爱上了自己死去的妻子守护在身边,而他善待其他女人,仅仅是一种习惯而已,这并不是一种能开花的爱。

带着摆脱今生的窘境,谢长安走不下去了,她又选择了和宋玉绰不一样的道路,因为抛不走回忆,所以靠回忆用尽了自己的生命。

礼部长官点到苏晴川的名字,谢长安笑得很漂亮,美的虚幻如隔着重重的远山一般,宋玉绰不放心地握着她的双手,而她却更紧地握着宋玉绰的双手,她正艰难地忍受着,无法侧过头去,泪水恐怕就要流出来。

宫女对柳道彦大都关怀备至,又因为江蓠在上林书院中并没有留下太多好感,所以对于弟弟也提不起兴趣。但当她们看到柳道彦时,就会不约而同地兴奋起来:啊!这就是“柳道彦”吗?他是个什么样的男孩呢?宋玉绰怎么知道的?“宋玉绰看见了!不知道谁突然暗自感叹“宋玉绰的天啊”,引来更多的宫女探出来看,宫女倚着凭栏,突然低语。

太妃大笑曰:“探花郎能给玉树临风之名吗?”“哥哥可曾见过宋玉绰们?”“哥哥可曾识过宋玉绰?”“你是宋玉绰们兄妹中最美丽、最漂亮的一个呀!”“哥哥,你真了不起!”宋玉绰羡慕极了!太妃的称赞本在预料之中,宋玉绰和弟弟皆承袭了母亲之貌,只是弟弟五官生得更加棱角分明,并非景王之妖,眉清目秀,洁白如玉,如月华一般。

寿宁比柳道彦、弟弟苏晴川都认不出来,姑娘对于英俊的男人多了几分猎奇之心,便悄悄地探身看了起来。“姐姐,你怎么了?”苏晴川边说边朝柳道彦望来。“宋玉绰也知道,可是宋玉绰心里有点不安啊!”柳道彦叹着气。吴王妃见了笑着问:“长公主是怎么看的呢?”

谢长安听了,松开手中杜鹃争春纱绢时,所幸宋玉绰立即接住了它。谢长安笑得早已僵了,手里丝绢掉了还不自知,脸上绷着,不敢转头看贞观殿。“你怎么了?”宋玉绰问。“宋玉绰不知道怎么办好。”她的手紧紧攥着,似乎有什么事需要处理似的。“是啊!”她说。宋玉绰继续问道。宋玉绰怕再往下,她受不住心里的煎熬,眼看就要垮掉了,不但要被有心人看出破绽来,还处于怀孕初期的她,受了很大的刺激易发生流产。宋玉绰便借一旁的繁华作掩饰,小声说:“妹妹难受了,快回来!”

谢长安愣了一下,剪圆了指甲捏在宋玉绰手背上,宋玉绰想快被她捏出血了吧,她咬了下嘴唇,勉强吐了一句:“没关系,你还留着吧,那就是宋玉绰对上天的祈求!”

宁姐说话特别吃力,似乎是拿着刀把那些文字刻进了自己的心里。“哥,你不要哭了!哥也不想死!”宋玉绰哭得面红耳赤,泪水不断从脸颊流淌下来。“哥,不要哭了!”他也哭起来。“你为什么这么伤心?宋玉绰抿着嘴唇不忍心劝,侧过头默默地看了看拜宋赢彻,这才走出贞观殿走宫道的弟弟,他什么都不知道,脸上掩饰不住春风得意的神情,他不知道宁姐已经为人妇了,她命中注定要做弟弟永远也做不到的女人。这是一场命运作弄的姻缘宋玉绰想哭。

寿宁扭着身子没有理会,结果被旁边想问到底的宫女推到跟前,突然寿宁凭栏身一浮起,宫女内侍四顾暗呼,阿洛眼疾手快拉住了王妃,可寿宁手中檀木纨扇迫不及待地回应着,飞上了手,悄悄落到贞观殿门前宫道上空。

弟弟正好走到五步外,步履暂停,得知是女眷器物,俯下身去拾扇交与前来拾扇的侍婢,侍婢一鞠躬谢罪。弟弟抬着头向空江楼方向看去,一层层香云纱随风掀起,寿宁还倚着凭栏,两人霎时凝眸相对。四下风和日丽、空寂无声。哥在楼上坐着看,她却站在窗前。哥说:“宋玉绰不知道你的名字。”“是吗?宋玉绰就是你啊!”“当然啦!”哥得意地笑道。正好是戏里佳人王孙第一次相见,犹抱琵琶半掩脸,千呼万唤始出来,生命中千回百转擦肩方得一次机会,有的人求之不得终生,却又迫不及待地要得一次机会。

弟弟浅笑而去,寿宁才回过神儿,自觉受轻,狠狠地扯住摇曳的香云纱。

空江楼内,明贞夫人与吴王妃抚慰受惊的寿宁,太妃却挨家挨户教训拥立王妃身边的宫女,差点让王妃陷入危险境地,决心大肆惩办,宫女跪地求饶,谁也不敢劝降。

“太妃先消了气,”闵修仪端着一盘松仁和核桃做的百果糕小心翼翼地掰着拿在太妃旁边说:“宫女难得纵情一回,好在终于有惊无险。祸莫大于子心,更觉是上天赐与长公主一扇缘份。”

闵修仪这句话说得别出心裁,把握准太妃对苏晴川不厌不厌,闹出无关痛痒的笑话,用软语救出了7名宫女。温公主说:“这是宋玉绰的事,你就别再操心了,宋玉绰有办法让她服气!““怎么可能呢?“吴王夫差不解地问。吴王妃循着闵修仪的意思,随声附和逢迎,压住太妃的怒火,太妃真的再也不生气,温然大笑起来,只扣留王妃身边宫女的二月例银以表薄惩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