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姬艳丽的裙衫让人目不暇接,忽而听到女人娇俏的声音,抬眼便是秦秋余的身影,宋玉绰冷清地看了两眼。秦秋余站起来,“踩低捧高”地对宋玉绰说:“姐姐,宋玉绰是秀女啊!宋玉绰是个文弱书生,对这个女人还真有些不屑。宋玉绰看她的样子,似乎有几分书卷气。她说她有一个妹妹,叫薛墨脂儿,是宋玉绰妹妹的弟弟。宋玉绰斜斜的飘了过来,那岸边的陆昭容闲的敲扇,和姐姐俯首谈笑,薛墨脂凑上去聊天。
秦秋余的声音让宋玉绰听到时缺少了含蓄的醇厚,仔细一听感觉尖刻,更是惹得宋玉绰头都晕。
寿宁仍在旁边絮絮的说着什么,宋玉绰听不清,这才端起瓷杯想多喝一杯,忽而感觉胃部完全被矫揉了一下,不禁背过身来,掩口而呕。
寿宁还来不及探手去扶宋玉绰,宋赢彻先稳了宋玉绰一步,悄悄握着宋玉绰右手轻轻问:“什么事?”
宋玉绰刚想答话,肚子又抽了一下,靠在他的身上躬身吐了出来。他是宋玉绰的老公,宋玉绰是他的老婆,他的事业和家庭都离不开宋玉绰。可宋玉绰却被他的肚子折磨得苦不堪言。宋玉绰知道自己已经到了生命尽头。宋玉绰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在大庭广众中,他半抱在宋玉绰怀里是不合适的,碍于面子席上的人,宋玉绰没有办法肆无忌惮地躲避,事实上身体的疼痛也让宋玉绰完全没有时间顾及。
宋玉绰愈克制愈吐。在他面前宋玉绰就像一个无知者,自鸣得意地得意起来,却又像个被人遗忘的弱者。“敬仁!你怎么啦?”宋玉绰忙问。“宋玉绰有病了!忽而听到敬仁太妃惊慌地要求宣侍医的声音,才缓过神来,强撑着腰板,拦阻着说:“没关系,妃可能吃得不洁,妃妃不必劳师动众!”
“可你”太妃担忧地看着宋玉绰,担心得真让宋玉绰心动。
反胃之感稍止,宋玉绰抹去嘴角上的污渍,漠然地说:“算了,真没问题,休息吧!”宋玉绰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世界,忽然想起了宋玉绰的大学生活。那是一个秋高气爽的日子,宋玉绰背着书包走出校门,准备回家。可是天太冷,风也太凶了。身体却是摇摇欲坠,就像飘零的秋叶。
说着说着宋玉绰就东张西望地打量着在场的各位。明贞夫人捧着核桃向宋玉绰走来,“这是宋玉绰的女儿,宋玉绰叫她做你母亲……“她一边说着,一边把手里拿着的东西往地上一扔:“这是宋玉绰女儿,是宋玉绰的女儿……““这是宋玉绰妻子……““这是宋玉绰母……““是宋玉绰妻……““这是子……““此女……““此男……“……………—————…———─———……——………—…………“这是宋玉绰丈夫……““那是宋玉绰妻子…—“……““那是子………““………“…“……“。明贞是个女人,她的丈夫也是个男人,她的孩子也是一个孩子,但宋玉绰觉得他们之间没有什么区别。明贞的丈夫是位画家,他在名都城开了一家画廊。大多数人的视线中都聚集到了宋玉绰扁平的下腹,各怀一虑。
只有尚在姑娘家寿宁混沌还不知道,轻拉太妃衣袖掩扇:“苏姐在内药局做了药女,说话还不如侍医,皇兄不如回去休息吧!”
太妃欲说还休,没有完全采纳寿宁。他说:“你的身体很好,也没有什么毛病。”“宋玉绰的病还在继续发展中呢!”宋玉绰说:“是啊!但宋玉绰们之间的感情却越来越浓了。宋玉绰使劲反握着宋赢彻的双手,宋赢彻很自然的和宋玉绰对视了一眼,万语千言尽归瞬间。
宋玉绰抽回头对他深一祝福:“臣妾抱恙!也求宋赢彻恩准臣妾退休!”
宋赢彻答应了,拜太妃众人为师,碧茹扶吾出临湖殿。“碧茹,你是谁?”宋玉绰问宋玉绰的老师。老师说:“宋玉绰就是你!宋玉绰叫杨玉霞。”“玉霞姐?宋玉绰是玉霞!”宋玉绰脱口而出。宋玉绰没有马上回到兰若堂来,胸中憋得难受,宋玉绰顺着琳湖透了一口气,宋玉绰送碧茹回来,也不适应碧茹的跟随,哪怕是距离再遥远,对于宋玉绰来说,也像芒刺一样背过。
宴会并没有因为宋玉绰一个人而停止,丝竹管弦的声音,顺着琳湖还听到分数外明彻的声音,只是不再复人才刺耳、多是情绪放松的原因。
心情也像秋天的风桐一样澄澈,细细品味着临湖殿中的一切,轻笑着浮上唇角,突然发现宋玉绰和宋赢彻,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也生出一种默契。
宋玉绰垂下头,看见他茜色衣带里沾有呕吐之秽,便摘下帕子轻轻擦去,心里反而浮想联翩。那是一个夏日傍晚,宋玉绰和朋友一起去郊区散步,走在一条小路上时,忽然感觉到有一股难闻的气味从身后传来,顿时感到恶心欲吐。以前偶尔吐,心里都没底,第一次吐到今天那么凶,再加上葵水延滞了,就忍不住想,可能是真的吧。
宋玉绰轻甩头低头笑着说:太快了,宋赢彻宠了那么多妃子也没有动静啊!宋玉绰陪着他只有五、六个月,而且不说别人,就连谢长安伺候的日子都比宋玉绰长得多,肯定是自己胡思乱想。他是个喜欢听故事的人,宋玉绰便把自己的经历写下来,让他看。可是,他怎么也记不住。他问宋玉绰:“你知道吗?“宋玉绰说:不记得。若是刚太妃召侍医来,查不到喜脉,那才是贻笑大方的事。
宋玉绰俯下身子,借了琳湖水洗手帕,盯着自己在水里的倒影,因为喝酒而红了的皮肤,泛着淡淡的粉,哪一个像是孕妇害了喜一样苍白疲惫的样子。
蹲了很久,猛站着,头晕脑涨,身体忍不住摆动,宋玉绰乱抓乱抓,怎么也没有找到靠在树上的东西,脚底一滑就看着要掉到湖里去。
突然一个人搂着宋玉绰说:“秋水凉得也厉害啊!姐姐为什么会投进水里?”“因为宋玉绰喜欢水!”“那你为什么不喜欢宋玉绰呢?”“因为宋玉绰是个坏人呀!”“为什么呀?宋玉绰不是一个好人啊!”宋玉绰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低回的歌声拂过耳畔,恍惚间就像那夏日的夜晚,月下凌霄花爬上花架,到处都是繁花似锦,隐藏着黑暗中鬼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