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台下上来一位四十多岁中年男人,跪下答道:“五村村长见过张大人,太爷和各位长老、村长。”
沈太爷又问道:“你可知罪?”
五村村长道:“训导不力,发现迟缓,酿成惨祸,出了这种事,愿意受罚。”
沈太爷吩咐道:“杖二十。”
五村村长被拉到戏台下,啪啪打足二十,未见村长叫唤一声。随后扶着戏台边缘,忍着疼痛站上戏台,打开一页长宣纸念道:“沈氏五村,村民沈继礼、李兰桂……”
沈太爷招招手,沈月儿到了沈太爷背后,沈太爷道:“没什么好看的,月儿回去吧。”
沈月儿给沈太爷敲着肩头,道:“我才不怕呢。”接着向柏锐招招手让他站在沈太爷的另一边。
柏锐向池塘对面看去,才发现有一男一女身穿白衣被绑着跪在那里,看样子都很年轻。听五村村长的意思是这户人家二子沈继礼乘着大哥沈继荣出省做生意之际与嫂子李兰桂勾搭成奸,被突然回村的大哥沈继荣发现,叔嫂二人竟然将大哥沈继荣杀害,不仅犯了杀人之罪,还有悖伦常。
念完之后,听着五村村长大喊道:“沈老实何在。”
一位年龄在五十多岁的老汉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头紧紧埋在胸前,向着戏台跪倒在地。
五村村长道:“子不教父之过,你家里出了这样骇人听闻的大案,首罪在父,你这个当爹先杖责三十以儆效尤。”
行刑的人立马将沈老实按到在地,而被绑着的沈继礼跪着出来,大声道:“我父不知,都是我这做儿子的糊涂,念在我父老迈,一辈子做事小心,我愿意领杖六十,请族长太爷及各位爷爷伯伯放过我父,我父太老了经不起杖责啊。”说完磕头如捣蒜,嚎啕大哭,五村村长不敢擅自决定,看向沈太爷,沈太爷见沈继礼头磕的鲜血直流,点了点头。接着两根粗杖轮番打向沈继礼,沈老实在一旁跪着抹眼泪,直到打的血肉横飞,奄奄一息的沈继礼慢慢直起腰身,依然跪好。
五村村长道:“杀人偿命,斩。”
沈继礼背后走出手持鬼头大刀壮汉,沈继礼呜呜的哭着,向父亲磕头,喊道:“儿不孝,对不起你老,对不起大哥,儿去了。”周围村民见到这一幕许多都纷纷抹眼泪。
就在杀头大汉等着戏台的指令时,沈太爷将五村村长招过去,耳语了几句,五村村长点点头站到原来的位置,向着沈继礼道:“尔还算孝顺,不往为人一场,你父沈老实虽然有失教之过,现免去除族规的惩罚,死后依然可入祠堂,你虽然罪责难逃,但念你年少无知,死后亦可入祖坟,但不入祠堂,放心去吧,你父老病自然有族里拨出银两供养送终。”
这可以说得到了宗族最大的谅解和帮助,沈继礼又一次嚎啕大哭,向戏台跪下磕头,然后鬼头刀下,随着人们的惊呼,带着泪的脑袋咕噜噜的滚了下来,血飞溅很远,喷到了池塘之中,沈月儿刚才还说不怕,现在吓得一下钻到柏锐怀里,再不敢看,柏锐也是一惊,用力捏了捏身前沈太爷的椅背,等亲朋拿白布收殓了尸身,五村长对着李兰桂喊道:“不守妇道,你可知罪。”那李兰桂早已经吓面如土色,嘴唇乌黑,跟本说不出话来。五村长道:“给我除去她的衣衫,让大家看看这个勾引小叔子的淫荡的妇人是个什么货色。”旁边几名壮妇几下就将没有一点反应的李兰桂,拔了个精光,将她分成大字型举了起来。
沈月儿一把捂住柏锐的眼睛说:“这个你不准看。”柏锐拿她没办法,任由沈月儿施为。
一刻钟后,李兰桂被装进猪笼,猪笼外绑上石头,随着咕噜噜冒气的水泡沉到了塘底,到死李兰桂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保定府州判张大人在沈氏处决人犯的文书上盖上大印,其实对于这种强悍的宗族,朝廷政策一直是除了造反以外,所有活动全部自理,今天派这个张大人前来名是监斩,实际也就是见证一下而已。
事毕,沈月儿没理沈太爷的召唤,依然和柏锐并骑而回,下马后将马儿还给了柏锐,低声说道:“浪费了你谈正事的时间,地的事我帮着你去解决,这匹绝地嘛。”说着又掏出一把黄豆,这黄豆可能沾过盐巴,绝地很爱吃,吃完还舔了舔沈月儿的手,又弄的沈月儿叽叽咯咯的直笑,转回头看着柏锐说道:“你先骑回去,过些日子我来取。”
不等柏锐同意就蹦蹦跳跳进了祠堂。
柏曾二人回去,吃晚饭时将今天遇见沈月儿的事都说了,如玉问:“这个沈家小姐美吗?多大年纪了?”
如水调侃道:“八成是看上你了呗,看你假正经的样子,真叫人吃不下饭。”
如意听柏锐说沈月儿对柏家了如指掌,并且能准确说出她这个几乎不迈大门不出二门的柏夫人名讳,微微有些皱眉,但又觉得对方没有恶意,听柏锐说了沈家处决犯人的事,道:“这样刑法,严酷而又分阴,还兼具人情味,这定是个不可小看的宗族,又如此低调,我们在这里住了将近四年竟然没有听说过,夫君你要小心了。”
柏锐不置可否,如玉问道:“买地的事说定了吗?”。
柏锐说了沈月儿想要绝地的事情,如意道:“我虽一手喂养,但它毕竟是畜生,如对夫君有所帮助,舍弃也无妨。”
柏锐爱怜的搂了搂如意,低头要吻她,如意转脸避开,脸微微有些红,她从来不在外人面前做任何出格的动作,柏锐也知趣的没有强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