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后,从章寿儿口中得知,师傅袁封早在发配时途经开封府就病死了,师兄瞳爷长时间受苦,腿也有些跛,如果路上不遇大雪,再有一个月当能赶回来。
四德商会的头绪已经理清,柏锐告了假,在一处庙院里给师傅立了个牌位,磕了头做了法事,带着如意赶到红叶庵,只是满庵的红叶都已飘落下地,随着比丘尼的扫帚,发出哗哗哗的声音,聚拢成一个又一个的小堆,经通报后这个小庙的住持亲自在会客房迎接,互相施礼后,如意拿出一百两银子,说是公子添的香油钱,知客僧尼双手接过口宣佛号:“柏施主,多次布施,造无量功德,佛祖会保佑你家业兴旺的。”
柏锐道:“大师不必客气,我历经生死,铜钱四方孔,坑害了我的挚友兄弟,兴旺不兴旺的,现在也不去多想了。”
住持道:“世人皆为名利所困,施主如此见地,倒使贫尼佩服,不过看施主眉头黑云已去,祥云挂角,大难不死,后福报也是不小。”
柏锐敬佩的看了一眼住持,道:“谢谢大师,刚与姐姐相逢,托福,过的都好,现在就想着接如鸳姑娘回去,好能使一家团聚。”
住持摇头道:“如鸳姑娘并非大福之人。”转眼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如意,接口又道:“南无阿弥陀佛,凡所有相,皆是虚妄。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佛家劝人应作如是观。到底如何观,施主自己斟酌,交浅言深,还望不要见怪。”
柏锐道:“多谢大师指点。”
住持双掌合十又宣佛号,吩咐道:“带柏施主找到如鸳姑娘。”
出了会客房,行了不远,在一家偏殿内,如鸳身着腰宽袖阔,圆领方襟的海青僧袍,跪在一尊佛像前,从后面看,若不是未剃度,发髻高耸,看着就是一个姑子。
没等柏锐说话,如意已经先跑过去,哭着说道:“好妹妹,你怎得这番模样。”
如鸳也握住如意的手,刚转头就看见柏锐站在身后,全身如遭电击,愣了几秒,又转过头去,只是放开如意的手后拿起的木锤敲的木鱼更快了,柏锐前进几步,如鸳斩钉截铁道:“现在心如死灰,公子请回吧,日后无需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