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秀夫说,若是能不让地主卖地,他便可以追随官家。”
“宋瑞,你就没告诉他,千年田换八百主,地主家的地也是他们从别家买来的。”
“官家,我家就是大地主,我当然讲了。可陆秀夫讲,这两者不同。一个乃是自己所为,一个乃是朝廷算计。不可同日而语。”
“呵!呵呵!呃……”赵嘉仁本来被逗乐,结果引动了痛处,就呲牙咧嘴起来。
文天祥却没再说话,就静静坐在赵嘉仁旁边,等着赵嘉仁继续发言。
“宋瑞,既然你家是大地主,难倒就没有对着政策有什么怨言么?”赵嘉仁试探着问。
“官家,临安总投降之前,我就已经卖了家产。从那时候起,我就深恨自己以前声色犬马,爱与人做意气之争。千年田换八百主,地是主,我是宾。”
“原本来如此。”赵嘉仁苦笑道。他觉得腰上更疼些,加上麻痒,非常不舒服,“连你都这么讲,怪不得那么多人完全反对。”
“官家,若是对的便去做。其实有些人并不用在意。”文天祥劝道。
“不不不。我一点都不在乎上层怎么看,我担心的是那些佃农们搞不清楚道理。他们若是觉得地主比他们对,那可就惨了。看来我还得多写点文章,宋瑞……算了。”
“不知官家有什么吩咐?”
“你是吏部尚书,让你写大宋农民生存调查报告,大概是不合适。我找别人来写。你可有人推荐么?要尽可能公允的人。最好是大地主出身的人。”
“为何要大地主出身的人?”
“不是大地主出身,他哪里懂大地主的种种手段。我就不是地主出身,写不出来这样的报告。”
“那就让我二弟写吧。”
“……宋瑞果然是忠于大宋。”赵嘉仁叹道。文天祥的三弟文璋已经是农业管理条例以及税务法执行历史上的标志性人物,再由文天祥的二弟写个揭露大地主们如何剥削佃户与农民的报告。这文家彻底成了地主阶级的对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