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人是主动选择死亡,那就意味着他继续活下去会付出比死还可怕的代价。如果这人是被人弄死,那就是有人相信搞掉这个人,就可以掩饰更大的罪恶。不管是哪一种理由,丁飞都不认为自己可以对导致嫌犯死亡的背后势力坐视不理。
“官家,臣准备查到底。”丁飞语气中少见的有些艰难。
“丁飞,你在怕什么?”赵嘉仁直入重点。
“官家,臣没想到那些人会胆大妄为到如此地步。敢谋杀朝廷干部,那就一定是死罪。”
“因为这些人还抱着老黄历,觉得皇权不下县。丁飞,你觉得我是个昏君么?”
“当然不是。”丁飞发自内心的大声答道。
赵嘉仁点点头,语气中满是感叹,“我也认为自己不至于是个昏君。但是我希望全天下劳动之人都能过上好日子,能站在我这想法同一边的人只怕不多。若是天下劳动之人都能拿到他们应得的报酬,许多不劳动之人可就觉得自己要穷死了。”
丁飞在震动之余,终于感觉到了赵官家的底线。对于这样的案子,赵官家并没有听之任之的意思。如果是要息事宁人,赵官家大概就会上下呼应,顺水推舟的把责任推到那个自缢身亡的家伙身上。
“丁飞,查下去。我倒是想看看那些人是怎么想的。”赵嘉仁命道。
从案件爆发,司马考就选择了沉默不语。直到得知竟然为此闹出了人命,司马考下令司马家族的重要人物到姑苏集结。此时司马家族已经分为江南与南海两伙,江南这伙很快就抵达姑苏城。司马考立刻将这帮人叫到一起。
大宋自然有宗族,族长基本都是族中官位最高的那位。司马考此时已经致仕,现任族长乃是司马考的族弟工部侍郎司马琼。但是司马考在主位上一坐,也没人敢吱声。司马家族的重要人物们分坐两边,这些人要么是朝廷官员干部,要么是家财万贯的铺子掌柜。无论哪一个人都算是体面人。
“诸位一定听说了司马斌被捕的事情。可有人不知道?”司马考大声问道。没有人表示不知道。被交来这里开会的人都接到了详细通知。
见没人说不知道,司马考继续大声问道:“有没有人觉得族里要不惜代价的去救司马斌?”
依旧没人说话。司马斌乃是司马考的孙子,就算是有人要力主救司马斌,也该是司马考才对。沉默了一阵,司马考的儿子司马纮喏喏的开口了,“爹,我只怕是有人在诬陷咱们家的人。总不能任人对付咱们家人吧。”
司马考看着自己的儿子,脸色平静的如同对待人犯,“你既然这么讲,那我问你。有人偷盗海运船上的白银,就你所知,可是真的?”
“……大概是真的。”司马纮也不敢对老爹说瞎话,的确存在这种偷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