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的建筑多数都要用到木料,木料会变型,有种种建筑模式上的限制。还有吸潮、发霉、被虫蛀等问题,同样存在易燃的风险。看着工地上那些预制板,赵嘉仁只觉得非常自豪。至少大宋人民可以提前进入一个新时代。
夫妻两人边说边走,此时天色已经晚了,在皇城里面的道路两边都挂上了气灯。玻璃罩内放出明亮的白光,将附近的道路照耀的一片明亮。两人正准备回家,却有人走到了道路上跪倒。这下警卫员们立刻上前围住此人,虽然听到那人在喊叫些什么,却也听不清楚。大概知道这人正在高喊“官家”,貌似是个想拦路喊冤的。
在封建时代,拦路喊冤大概是普通百姓的尝试通过走体制内渠道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因为在古代大概只有秦朝才是一个主动的法治国家,其他朝代的法律只是为了被动应对问题。看着这个人,赵嘉仁忍不住想起白天的徐俊如,便是在朝廷内部,徐俊如也是个拦路喊冤的家伙。当制度只存在发号施令与被动应对的手段,实际上就会发生这样的局面。主动的发现问题,讨论问题,解决问题的,几千年来大概只有秦朝和新中国而已。
想到这里,赵嘉仁心中忍不住生出怜悯之意。他叫过警卫队长,“去问问怎么回事。”
警卫队长连忙说道:“官家,这个人看来记得你的容貌。他说他是当兵退伍,黄河战役的时候立了功,现在接了些工程。我们先查这个是不是受了什么人唆使。”
赵嘉仁无奈的点点头。夫妻两人回到家,秦玉贞问道:“三郎,你很在乎那个拦路之人?”
“我不是在乎那个人,而是觉得这制度问题太大。我们也顾不到百姓,百姓们也没办法和朝廷通气。”赵嘉仁叹道。
秦玉贞不解的看着赵嘉仁,便是聪明如她也没办法想象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对赵嘉仁来说,这里面包含的内容可都是他有所了解的。据说随着知青下乡之类的技术普及,村头都立起了大喇叭。每天来个‘最高指示’,虽然村民对于遥远北京的事情其实没啥概念,但是这样的存在让大家知道中央虽然看不到摸不着,却是每天都存在于身边。后来有了电视,大家的认识范围就更大。制度就是存在,并且起作用,还在慢慢变好。
然而在大宋,这个制度根本就没有覆盖多少人,能提供的社会服务更少。不管是拦路喊冤的那个人,或者是愤青徐俊如,又或者是官家赵嘉仁,都面临这个问题。
不管赵嘉仁怎么想,一天24四小时一秒不会多,一秒也不会少。只要是工作日,他就得忙碌。两淮产业布局会议完成之后,那帮知州们中进士出身的家伙对于在两淮实施土改意兴阑珊。那些非进士出身的虽然热情很高,却明显不知道该怎么做。
赵嘉仁在周休日那天请文天祥到家吃饭,文天祥上来就先问有关理学和土地私有制之间的关系。赵嘉仁便从书房拿了一个册子给文天祥。这是赵嘉仁审定的《秦汉土地所有制以及土地经营初探》。
依托大宋的文化水平,赵嘉仁从故纸堆里面找出了他想要的资料。这个资料理出了一个体系,在当年的关中、巴蜀、汉中三大平原上,秦国制订了各种管理体系,从种植的作物,耕种,播种,降水管理,层层明确的体系确保了粮食生产最有利于国家管理。
文天祥一目十行的看过去,他这样的状元自有过人之处。看完之后文天祥又返回头看了一遍,这才满足地说道:“官家,人说朝闻道夕可死矣。这次叹服的感觉尤其真心。”
听了文天祥的话,正伏案写东西的赵嘉仁抬起头,用嘲讽的语气说道:“宋瑞,你可知道我为何看不起文人。秦汉过去千年,文人竟然写不出一篇能够讲述秦汉强盛道理的论文。真真是无用至极。”
文天祥年轻时候就颇为自傲,以文人相轻的态度,加上文天祥家的豪富,他当然看不起其他文人。现在又经历许多,听了赵嘉仁的话,自然是点头表示赞同。
赵嘉仁放下笔,“这个书我准备全国发行。而且在报纸上要做宣传。”
“给书做宣传,官家不怕弄到洛阳纸贵么?”文天祥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