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远镜中的人像抖动起来,哨兵放开镜筒,听着自己粗重的呼吸,感受着心脏激烈的跳动。几年了,战争的阴影始终笼罩在众人头上,现在终于变成现实中肉眼可见的敌人。哨兵一时间情难自己。
心跳的太快,哨兵觉得胸口发闷,非常难受。他按照军事训练所讲,缓缓吸口气,然后把嘴闭的只剩下一个小小的出气口,慢慢将那口气呼出去。如此几次,难受的感觉终于消退不少。此时城中也已经有了动作。
从昨天开始,探马就已经确定蒙古前锋正奔向大家所在的劳动北城。劳动北城位于整个垦荒区最北端,扼守住交通要道。至少想走大路的话,就得从这边经过。果然,蒙古军就这么大摇大摆的直接过来。
火炮此时已经推上城头,城头的守卫部队更是紧握武器,驻守在各地的战斗位置上。营房内的作战部队则奔出营房,在城内的广场上集结。海州垦荒的人员都被编入作战部队,这些人每年都有总数至少四个月的军训。现在的这些行动更是每个月都有,大家对此熟练的很。
且不说城内的动静,城外的朱琼千户此时在一座桥旁前让部队停下。海州这里也能算是个靠海的平原地区,这里水网密集,若是一般人急着过河倒也不容易拦住,然而军队若是没有急切的事情可不会武装泅渡,所以过河要从桥上过。
那座突然就出现的城池就恰恰在前面两条河的交汇处,河流很自然的形成了两面半的护城河,若是想从陆地上靠近,军队得绕到下游再绕上去。若是一直走有桥的大路,那条路正好从城墙与河之间的平地上经过。只要稍微有点军事理念,就知道绝不能把自己这么送到算是死地的城墙之下。
“你们先去看看!”朱千户对探马命道。
探马过了木桥后上马前行,纵马到城前的护城河边绕了一圈又跑了回来。“启禀千户,这一片都是田地,已经收割过了!没什么埋伏。”
这不废话么!朱千户心中对探马最后一句话很有腹诽,想在这么一望无际的大平原上设伏可不容易。朱千户坐在马上,就这么点高度就基本将前面的地形看得清楚。只要过了这条河,朱千户就将位于两条河中间的一大块平地上。靠北是蒙古的地盘,靠南是赵嘉仁的城池。
思忖一阵,朱千户命道:“后退十里。安营扎寨。”
看到蒙古人就这么退了,在城内的宋捷哼了一声,心里面是大大的不高兴。若是这支蒙古军进入城前的那片空地就好了,部队制订了许多作战计划,在城前空地上消灭敌人是普遍被认为非常有把握的一个。
又过了两天,蒙古军的主力终于抵达。这支部队总共有五千人马,由五名千户统领,领军大将是一名名叫戈尔滕的万户。一路上万户脸色不是那么好看,周围的人也不敢乱说话,生怕惹了万户不高兴。实际上这位万户并不是因为部下而生气,也不是为了立威而故意想找部下的麻烦。这一路上隔十几二十里就是一条河,步兵们走完这么远的路还需要点时间,骑兵们行军速度比步兵快,渡河的感觉更显得密集。
除了河多,为了过河还得经常绕远路,走有桥的地方。戈尔滕万户对这样的行军非常不满意。而且他原本不是很理解为何蒙古军要动用那么巨大的兵力去争夺襄阳,直接从山东南下是看着更有效率的进攻路线。现在亲自走了这么一小段,戈尔滕万户就明白道理何在。由山东南下的确不是适合的进攻路线。
在朱琼千户先给准备好的营地停下,戈尔滕万户骑马向南查看地形。看了敌人的城池之后,万户问朱琼,“那里面的人可否出城迎战?”
朱琼连忙答道:“这几日他们始终缩在城内不出来。看那意思是想等我们攻城。”
“攻城?”戈尔滕眨巴了一下眼睛,他觉得至少自己的部下朱琼还有最起码的智力,他们携带的远程武器只是弓箭,能实施撞击的最大武器就是长枪。使用这些玩意来攻城,大概和以头撞墙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