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好!”随着一声称赞,赵夫人走进屋子。赵嘉仁连忙起身给老娘让座,赵夫人施施然坐在儿子让出的位置上,面带赞许的继续说道:“三郎,对你爹这样的人,他不得不与那些名士结交。而三郎你就是名士,自然不用担心没人往来。马尚书是位名士,可他此时无求于你,等你们有所求之时,便是隔着千山万水,马尚书也不会忘记你。”
等母亲教训完,赵嘉仁问道:“母亲可否有让我拜见之人。”
赵夫人摆摆手,“我知道你非常想做福州知州,若是能做这个差事,泉州打下的根基自然能接上。所以我劝你,是让你稍安勿躁。你着急,别人难倒不急么?我不想让你拜见任何人,只要在家中稳坐,机会自然不会少。”
见又是常见的父母争执,赵嘉仁也不废话,表示自己知道之后,就说要出去走走。脱离家庭战场后,赵嘉仁有些无聊。正好见到对面走过几个大和尚,就想起了他派去僧伽罗国的那一众大和尚。
当时因为不想招摇,赵嘉仁就只在沿海著名寺院里面找人。此时就想起了杭州灵隐寺,这是一座宝刹,赵嘉仁正好去了解一下寺院里面有没有懂得梵语的大和尚。
灵隐寺离西湖不远,元旦时候上香的人多,但是年末上香的人不多。赵嘉仁进入寺院之时难得的觉得很清静。此时方丈法海大师已经接到赵嘉仁递上去的名刺,派遣知客僧引赵嘉仁入寺。寺内僧人看到一位穿绯袍带银鱼袋的官员进来,并没有什么震惊的表情。看得出他们的确见多识广。
在净室内,容貌俊朗的法海大师见到赵嘉仁进来,先合十行礼,“我一直在想,不知在鄂州扬名的赵施主何时会来鄙寺,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赵施主。”
赵嘉仁也行礼,接着笑道:“大师,我可不是来赎罪的。虽然在鄂州杀人过万,可我一点没有内疚。照样吃的好,睡的香。”
听了赵嘉仁的表态,法海大师笑道:“平生不求善果,只爱杀人放火。这可是赵施主的偈子。我从天童禅寺方丈那里得知,原以为赵施主未免有些年轻气盛,现在看竟然不是。”
赵嘉仁没想到自己的偈子竟然在和尚界里面流行起来,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既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赵嘉仁索性直入主题,“我此次来并非是想礼佛,而是想向大师讨教几个问题。”
法海大师请赵嘉仁落座,然后才问:“不知何事?”
“大师可否知道佛门当中有多少精通梵语的?”赵嘉仁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法海大师一愣,这个问题实在是有些太过出人意料。自打玄奘大师取经之后,中土的大乘佛教很快就完成了佛经的翻译,佛教也开始迅速本土化。这样的结果就是梵语在佛门中变得不甚重要。既然有母语汉语的佛经,除了真正热爱佛学之士,谁会真的想费那么大精神学一门外语。而真正热爱某一行业的人都是少数,佛门里面也是如此,大量的和尚所图的不过是过日子,过好日子而已。
见法海大师如此表情,赵嘉仁索性降低了问题的难度,“不知灵隐寺里面有多少精通梵语的高僧。”
“这……老衲学过梵语。老衲的几个师兄弟也懂点梵语。”法海大师倒没有扯谎的意思。不过他很快就反问,“不知赵知州说的精通是何种精通法?”
“到了天竺之后,能够用梵语和当地懂梵语的人对话,谈事。”赵嘉仁说出了自己的标准。那帮前去僧伽罗国的大和尚中,为首的是一名叫真定的禅师。虽然那群人都自称懂梵语,可赵嘉仁对那帮人一点信心都没有。能用梵语交流,就需要平日里用。那帮人平日里绝不可能在寺庙里使用梵语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