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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首!

霍夫曼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手感和以往大不相同,再看看自己的手,感觉也有异样,更要命的是,他居然还用手背感触到鼻翼下浓密的胡须——他可从来不蓄须的。

霍夫曼挣扎着坐立起来:“扶我去照镜子。”

话一出口,他心里更是吃惊,这绝不是他日常说话的音调。

莫雷尔医生很诧异“元首”的要求,但多年来惟命是从已让他养成了条件反射,他轻手轻脚地将“元首”搀扶到衣柜穿衣镜面前。

霍夫曼双眼微闭,不敢看镜子里的情形,但对方的话却在耳边响起:“元首,昨天上午的事故真是把我们给吓坏了。”

又是一声元首!

霍夫曼横下一条心,睁大眼睛看镜子:那标志性的面容,鼻翼下那一撮浓密的小胡子,在整个世纪、整个地球上都是独一无二的——正是第三帝国的元首!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霍夫曼难以置信地摇着头,竭尽全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免得让这种惊天变故在脸上流露出来。

“莫雷尔,我亲爱的医生……”他顿了顿,斟酌后缓缓问道,“今天几号了?我昏迷了多久?”

“今天是1942年8月23日,至于昏迷,其实也算不上,前天您因为情绪有些激动而在散步时不慎摔了一跤。没有明显外伤,但有晕眩症状,由于‘狼人’过于潮湿,出于健康考虑您乘坐专列返回‘鹰巢’休息。路上您抱怨头疼,我又使用了一点巴比妥,您大概多睡了几个小时,现在差不多是中午11点。”

莫雷尔一边解释,一边又用谨小慎微的语气说道:“尊敬的元首,能不能麻烦您再躺几分钟,让我做个全面检查……您的脸色有点儿苍白,似乎精神状态也不是很好。”

霍夫曼心想:脸色苍白那是自然,任谁突然间变成元首都会诚惶诚恐。不过他还不至于傻到说出自己不是元首的事实——只要他敢这么说,保管有人会用尽办法将自己当做疯子对待。

他顺从地重新躺下来,叹了口气:“我没事,也许只因为我为这个国家操心太多了。”

莫雷尔讪讪一笑,他当然知道事情的真相:三天前的晚上,在乌克兰文尼察大本营召开的战役讨论会上,陆军总参谋长弗朗茨·哈尔德大将与元首再一次就东线战局进行了激烈争吵,怒气冲天的大将甚至还拍了桌子,会议最后只能不欢而散。

第二天早餐后散步时,元首依然抑制不住自己的怒意,向党务主管、总理府主任马丁·鲍曼抱怨哈尔德的桀骜不驯、屡屡与自己作对,然后因情绪激动没留意脚下而摔了一跤,头磕到了石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