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狼牙部队在海南的那些教官来了,加上狼牙队员每三个人负责一个中队的训练。这些新丁们的苦日子到了,连续四周的体能训练开始了。
每天他们睡意正浓的时候,紧急集合的哨声响起来,五公里越野,跑回来刚睡下天亮了,等待他们的是十五公里越野,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完15公里,人都差点死掉了。15公里在部队也跑过不少,不过从来没这样跑过。教官开着吉普车,拿着根大棍子在后面张牙舞爪,看谁不顺眼就一棍子。新丁们连滚带爬,恨不得多长两条腿!跑回来的时候天都大亮了,等着吃早饭。刚吃了两口,该死的哨子又响了——5公里,先跑回来先吃,晚了就难说了。结果有很多人没吃上早饭,顺带连午饭也省了。就这样饿着肚子跑来跑去跑了一天,肚子饿成了根面条,只好拼命喝水,让胃别空着。
有人受不了了,自己打好背包自动退出,从哪来回哪去。
第五周,开始基本单兵动作训练。400多米的训练场,先跑过平衡木,然后翻过矮墙、高墙,从铁丝网下面爬过,爬绳网,顺绳子爬下来……虽然这跟野战部队的训练场几乎一样,不过经过四个星期的摧残,他们已经对自己没什么信心了。教官们在耳边吼,还拿着个高音喇叭,好像他们都是聋子,生怕他们听不到他那讨厌的声音。休息也不固定,完全要看教官们也就是“黄世仁”的心情。几个教官在几个重要的地方大声地提醒他们注意事项和动作要领。他们就这么爬啊、跑啊,完全变成了机械运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快!快!早点做好了就不用被挨教官骂了,还可以多休息几分钟!爬铁丝网的时候,40厘米高的铁丝网要从下面爬过去,他们都几乎都像一张纸贴着地面了,可爬行的时候本能地想抬头看路,但是头盔很容易挂到铁丝网。教官一看他们抬头,用根竹竿当当的敲他们的头盔:“妈的,低头!低头!你想被一枪打死啊!快点!给我朝前滚快点!”这么一来,只能低着头拼命地睁大眼睛,也只能看到前方一小段路。铁丝网下都是泥水,经常他们喘气的时候把泥水给吸到嘴里,一口的臭泥,被呛得直咳嗽,而且溅起的泥水模糊了眼睛,只能靠着感觉朝前爬。最后身上除了眼白能看出是白的外,都是泥,连耳朵眼里都塞满了!教官还嫌不够,用竹竿在上面砰砰地敲铁丝网,铁丝网一上一下地晃动,如果不找准规律,肯定会被挂住。教官说这是训练他们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要使全部的感官都处于紧张兴奋的状态。
这一周,还增加了几个项目:每天100个俯卧撑,100个引体向上,100个仰卧起坐,100个高抬腿跳,100个举枪跳蹲!这是今后每天的必修课,无论训练强度多么大,每天必须完成!
每一天都有人退出,这些人承受不了残酷的训练和教官们无情的甚至对自己人格的摧残,这些都和他们在原部队讲究官兵友爱那一套是那么的不同。每天超大运动量,甚至让他们的意识都处于迷幻状态,只剩下机械的本能反应。
在这里,他们明白了一个道理,要想在训练营里获得尊严和人格,只有向教官们证明:我是最优秀的!
在这里,除了恐惧、压力、劳累,他们一无所有。
在这里,他们最大的愿望是多睡一会儿,多吃一口。
在这里,他们无权也无力要求别人给他们尊严和人格,这些,都要靠他们自己去争取。
在这里,他们没有思想!他们所要做的一切,就是让教官满意。
但是支撑他们是军人的荣誉感和不服输的念头,李思明把每个中队的训练成绩都公布出来,好胜心让这些人拼命地坚持着。李思明对这一切都很满意。
但是有一件事令他不得不重视起来。
小刀一天比一天沉沦,变得比以前更不爱说话,这跟队员们印象中的小刀判若两人。原来的那个小刀是个爱说爱笑爱动的人,李思明知道他是为什么,但他无能为力。小刀变得越来越冷酷和暴躁,新学员任何过激的举动,都有可能被小刀视作攻击自己的行为,往往他会忍不住出手,将对方打倒在地。小刀知道自己不对,但他对自己的行为无法控制。
“小刀,你怎么搞得,你这样下去,学员们没练趴下,也被打趴下!”李思明在某一天忍不住骂道。
“对不起,队长。我忍不住,我控制不了自己,出院以来我天天失眠,一闭眼就想起牺牲的战友,一闭眼就会做恶梦!”小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