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年事渐高、太子喜服丹药,皆非长寿之相,到时候安宁宫主内、徐帅主外,大楚必然一地血腥、狼籍,国破家亡,没有人能置身事处。”
王文谦是聪明人,韩谦知道一定要将话说得够狠,没有吞吞吐吐绕什么弯子的必要。
王文谦也没有想到韩谦敢这么说,敢如此的肆无忌惮,微微敛起眸子,盯住韩谦,质问道:“照你这么说,楚州不更是良选?”
“我们即便也想相助楚州,也要有相助的资格不是?”韩谦反问道。
王文谦沉吟片晌,虽然韩谦很有迷惑性,但他心底终究不可能被韩谦唬住,轻蔑的哂然一笑,说道:“这话要是韩大人,或许有资格一说。”
面对王文谦的轻蔑跟不屑,韩谦并没有觉得有什么意外,毕竟现在也没有谁会认为《疫水疏》实际是出自于他的手笔,也或者王文谦打心底认定他父亲才最居心叵测的奸佞小人,但他这时候赶过来见王文谦,也不是想王文谦以后能有多重视他,只要将有些话到位就够了。
“三殿下长期挣扎在安宁宫的阴影之下,出宫就府不敢有一丝忪懈,这不是有心人能操控得了的——不管我有没有资格,但希望王大人能明白这些就好。”韩谦施施然站起来,也不再说什么,就直接推开门,朝殷鹏伸出手来。
殷鹏气极而笑,将那面龙雀纹武官腰牌还给韩谦,又示意门外的扈卫退到阴影里去。
“年纪不大,架势却是十足!”看韩谦身影走出后院,消失在后巷的夜色之中,殷鹏不屑地笑道。
王文谦不以为意的一笑,说道:“不管他再怎么装腔作势,但既然他已经将话传过来,我们还是要听听的。”
见王文谦也认为韩谦过来,只是代人传话,殷鹏也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他甚至以为是韩道勋在出仕叙州的关键时刻,不愿意抛头露面以致功亏一篑,才让其子趁夜赶过来,跟这边进行交涉、谈判,以求在日后对抗外戚徐氏、安宁宫及太子一派势力时保持一致。
“不过,他的气势,真是不比爹爹稍弱呢!”
王文谦转回头,见女儿王珺眼眸有些出神的盯着后巷的夜色,说道:“能孤身走进来,确实不简单就是了,”又跟殷鹏说道,“韩道勋出仕叙州,但要保持对三皇子的影响力,极可能会留其子在金陵,你要小心应付此子。”
“他的话能听进去几分?”殷鹏问道。
“暂观其变便是了。”王文谦说罢,忍不住又长叹一声,将目光投向深邃而苍寥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