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缨抬起眼,没立即从椅子上起来,他细长的眼睫颤了颤,眸子里的光似乎黯淡了些,欲言又止地动了动唇,像是想喊一句“阿渊”,但他同文泓对视着,最终只是客气又恭顺地称呼他:“将军。”

文泓沉默片刻,屈腿坐在了许缨面前,这样一来,他就比坐着的许缨要矮上许多,但两个人的气场却彼此对峙着,文泓抬头看许缨,锐利淡漠的脸上却有片刻的松动神色,但他也只是语气平淡地唤他:“徐清。”

虽然这是试戏里的第一句词,但还是能让人感觉到这是他刻意柔缓过的语气。

许缨没再说话,他微微倾身,左手轻轻抚上文泓的脸侧,拇指却在他喉结上若有若无地摩挲了下,右手搭在他腕间,这是意味极强的性暗示,文泓下意识偏过头,脸上闪过一丝抗拒,但在场的人都清晰地看到他眼里缓缓腾起的水雾,连带着白皙的脖颈和耳根都浮上浅红。

许缨抚在他脸上的手缓缓滑到他下颌,略微用力,便露出文泓白皙的后颈,和一块明显泛红起来的腺体印,文泓甚至不能再自己支撑身体,受不住似的略微弓身伏在许缨腿上,唇间压抑地吐息起来,脸上的神色像是隐隐渴求的难耐。

——是明显的oga在alha信息素下被引诱发情的征兆。

许缨,不对,现在是徐清,他抚着温渊柔顺的黑发,明明因着oga释放的信息素而忍耐地连额角都蹦出青筋,却仍然珍之又重地在温渊发顶落下一个轻吻,脸上的却是再也掩不住的失落与难过。

——当年的阿渊不见了,就连我,也面目全非。

编剧和制片都惊住了,谁也没想到,文泓这样一个alha,能将oga的发情姿态在短短一分钟里表现得淋漓尽致,含蓄却又极富张力,更没想到许缨一个柔柔弱弱的oga,能将alha在发情期里的强势姿态诠释到这种程度,他们甚至会忍不住想去制止,担心下一秒就会当场出现违法标记oga事件。

闻沧的目光定定地落在场中两个人的身上,也忍不住被他们带进情绪里,手里的笔悄然掉在了剧本上,尽管两个人的试戏仍然有不成熟的地方,但闻沧却能从他们身上看到清晰的温渊和徐清的影子。

尤其是文泓,明明平时是一个极易招惹oga的alha,现在却有着最极致的oga的脆弱美,还有着一个上位者高度掌权时不容置喙的魄力与冷傲姿态。

这是闻沧想要的温渊,也是闻沧想要的演员,可以突破己身限制,又有着无需多言的悟性与灵动。

试戏的时候,总导演不喊停,再难也要硬着头皮接着演。

就在许缨心里打着鼓按剧本走向去咬文泓后颈的时候,终于听到了闻导的声音:“停。”

许缨松了口气,忙站起身,有些紧张地看向闻沧。

文泓抬手在脸上抹了把,也站起来,规规矩矩地把衬衣扣好,平静地望向闻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