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骏收集家人的尸骸,分别埋葬,痛哭一场,召集寨中所剩不多的男丁,总共不到一百人,重新编为左家军,找出旗帜、锣鼓等物,准备带领羌人混入凉州。
老丁没有被杀,作为代价,这回他要出卖的不是某个人,而是凉州,他愿意为左家军和羌人引路并叫门,声称认识凉州所有城池的守门人。
老丁经常来往送信,左骏认得他的相貌,知道此人至少能叫开边界处的城门,可以留下活口。
虽说兵贵神速,但是左骏决定在寨中休整一天,等候后续赶来的羌兵,既然要进攻凉州,兵力必须充足。
临近中午,左骏才想起那两名意外的“俘虏”。
左骏不愿再进入任何一间房屋,就在寨子边上摆桌进食,从这里透过栅栏,正好能看见高高堆起的尸体。
他邀请徐础入席,吃饱之后他说:“你是哪里人?”
“东都。”
“繁华之地,如果不是天下纷乱,再加上我家里发生的事情,我今年很可能会去东都——跟着秦州牧守一块去,我们家按惯例会出一名侍从武官,今年该轮到我。嘿,可是全拜棍匪所赐,几年前秦州就没有牧守了。”
“东都繁华不再,没什么可供观赏的。”徐础微笑道。
“看你的样子并非寻常百姓,是谁家的子弟?左家官位虽低,在东都倒也认得几家权贵。”
徐础笑而不语,这正是他最不愿意谈起的话题。
左骏却极感兴趣,“兵部武库司副主事姓徐,是你的本家吗?他与我父亲很熟。”
徐础摇摇头,回道:“我从前姓楼,后来随母姓徐。”
“姓楼?你是……大将军的本家?”
徐础点头。
左骏越发感兴趣,“你们楼家可是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