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老太后悲伤,是我之罪。”
“认错一次就够了。”太皇太后又叹口气,看向徐础,半晌方道:“仰观天象、俯察人文,看来你真有几分本事。可惜,不肯做忠臣,非要当反贼,本事越大,为恶越甚。常人造反,死罪而已,楼十七,你之造反,百死难赎。凭着天下大乱,暂饶你一时,可你不知感恩,不知躬身自省,反而变本加厉,竟然还要离间两王。我们张家究竟怎么得罪你了?就是因为吴国公主吗?到了邺城她还是阴魂不散?”
徐础正要开口,太皇太后却无意听他辩解,挥手道:“带下去吧,我今天……我要休息一下。”
徐础又被带回原处,终于有人送来食物,他吃过之后上床睡觉,什么都不想。
房门响动,似乎有人进来,徐础隐约听到,可是太困,不愿睁眼,心一横,福祸随它,自顾大睡。
来者进入里间,帘子哗的一声,徐础知道这一觉是睡不成了,挣扎着退出梦境,翻身坐起。
“你怎么困成这样?”张释清问道。
“昨天连夜被带进城……你怎么来了?”
张释清稍一耸肩,“老太后允许我来向你道别。”
“道别?”
“很快我就要离开邺城去往塞外。”张释清露出微笑,“事到临头,才发现也没有那么难,贺荣部送我几匹好马,将哥哥的马全比下去,他们说,到了塞外,宝马良驹更多,随便我挑选。”
“恭喜。”徐础原是和衣而睡,穿上鞋子,仍坐在床边。
“也恭喜你。”
“我?”
“嗯,皇帝在江东驾崩,老太后伤痛不已,一时没心情与你计较。”
“据说皇帝是太皇太后一手带大的。”
“何止带大,其实是捧大,从小就无法无天……算了,说他做甚?老太后那么宠他,逃亡时还不是互相隐瞒,指望对方留守东都。其实是我哥哥让我来的,我从老太后那里求得许可,她可不太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