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为天却哭得更厉害,好一会才停下,拼命挤出笑容,“我这是怎么了?从前挨饿的时候,对爹娘连想都不想,好不容易吃顿饱饭,竟然矫情起来,让公子看笑话。”
“我不笑,我自己也失去母亲。何况仓廪实而知礼节,你吃饱之后念及父母,乃人之常情。”
“公子会说话,我不懂礼节,就是感到遗憾,人生在世,总得吃顿饱饭再死不迟,从今以后,我不怕死了。”
“不怕死是好事,但也……”
外面响起敲门声,唐为天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擦干脸上剩余的泪水,转身开门,“你找谁?”
“十七公子在吗?”
“呵,这么多公子,没见过……”
徐础忙迎到门口,拱手笑道:“原来是周参军,快请进来。”
周元宾曾与徐础一同由晋阳南下应城,路上无话不谈,已经很熟了。
周元宾进屋,坐下之后期期艾艾地不太说话,徐础向唐为天道:“你去看看咱们的毛驴,别让它们饿着。”
“对,我吃饱了,不能让牲口挨饿,有福同享。”唐为天匆匆跑出去。
“十七公子哪找来这么一个莽小子?”周元宾见惯了恭顺有礼的仆人,看唐为天颇为扎眼。
“秦州来的降世军士兵,这些天陪我吃过不少苦,亏得有他,要不然我可能早就死在不知名的深山里了。”
周元宾干笑两声,低声道:“十七公子来应城,欲投奔者是谁?”
徐础不答,周元宾继续道:“此城虽竖立晋、梁旗帜,其实是被梁王施奸计占据。唉,全怪我,一时不察……十七公子远道而来,如果投奔的是沈家,我有话要说,如果投奔的是梁王,我现在就走。”
“周参军有话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