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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事?”

“以十七公子之壮志,又有刺杀暴君之壮举,当受天下豪杰敬仰,一呼百应,可称霸于一方,何以独自沦落至此?”

一路走来,徐础完全没享受到刺驾者的半点好处,摇头笑道:“阁下言笑,我与丧家之犬无异,何来一呼百应?”

“十七公子曾经‘大呼’过吗?”

两人第一次见面,谭无谓问得却十分直白,好像他们已经熟到可以无话不说的地步,徐础略觉尴尬,想了一会,说:“至少我知道,秦州与河上造反的百姓,并不以为刺驾者有多了不起。”

谭无谓笑道:“我明白了,十七公子找错人了。”

“哦?”

“民生艰难,百姓痛恨的不是皇帝,而是贪官污吏,十七公子刺驾,自然得不到推崇。”

“那我不必费心大呼了。”徐础笑道。

“不然,天下自有痛恨皇帝的人,不是寻常百姓,而是五国豪杰,这些人皆有父兄死于国难,自己身受禁锢,听闻刺驾之事,无不额手称庆,皆欲得见十七公子,当面致谢。”

“是吗?”

“比如我,父祖皆在梁朝为官,家父临终前,念念不忘复国大业,我受家父遗志,也常怀此志,听闻十七公子事迹,顿觉振奋。”

谭无谓年纪比徐础大得多,这时却躬身拱手,长剑又拖到地上。

徐础急忙扶起,“刺驾乃一时义愤,不敢当此大礼。”

谭无谓挺身道:“十七公子改从母姓,令堂原是吴国人吗?”

“是。”吴国公主的身份并非人人皆知,徐础不愿提起。

“我猜也是如此,吴士锋利,有仇必报。十七公子为吴国报此大仇,缘何不去江东,反而北上并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