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君倩!”皇帝又喊一声。
远处的邵君倩一愣,止步脚步,犹豫片刻,将随身携带的一块木版顶在头上,孤零零地站在那里,身后的宦者纷纷让开,以免冲撞到皇帝的坐骑。
“随朕冲敌。”
皇帝催马前进,十几名侍从跟随在后,同时加速,长槊林立,人数虽少,气势一点不弱。
其他人对准的都是空地,唯有皇帝目标明确,反手握槊,高高举起,尖头对准不到一尺长的木版,将至近前,狠狠地刺下去。
邵君倩惨叫一声,扑倒在地,在他身后,长槊穿透木版刺在地上,槊杆微微晃动。
邵君倩手上受伤,并不严重,流了点血,但他吓得不轻,挣扎半天才站起身。
皇帝调头回到他面前,既失望又愤怒,“即使是对你,我也只能破例一次,别再辜负我对你的信任。”
邵君倩哭了,身为近臣,侍君如侍父,眼泪总是最有效的认错方式,邵君倩泪如涌泉,跑到马前,举手欲抱,最后改为轻扶皇帝的一条小腿,哽咽道:“我是个蠢货,愚蠢至极……”
“你不蠢,只是不够认真。”皇帝轻轻抬下马镫,踢开邵君倩,语气突然变得悲痛,“朕对你存有厚望,以为你……你……驾!”
皇帝骑马跑了,不是在场地上奔驰,而是冲出资始园,不知要去哪里。
这种事情从前没发生过,无论是侍从,还是宦者,都不知所措。
邵君倩第一个反应过来,嘴里喊着“陛下小心”,拔腿追上去,宦者们一窝蜂似地跟上,留下十几名侍从互相瞧看。
有人跳下马要去追赶,楼础道:“没有内官引领,我等最好不要四处乱走。”
“可是陛下……”话说出一半,那人又咽了回去,向楼础点点头,表示感谢。
皇城里规矩森严,皇帝可以胡作非为,宦者可以紧随皇帝,受宠近侍偶尔也能破坏一下规矩,其他人还是小心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