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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他对当日和近臣商量的“开城请魏韩入城、削侯为君”的事,已经没有了丝毫的愧疚感。

前日民众绑着那几个私藏粮食的贵族,气势汹汹地来到宫室前叫喊着要处死他们的事,已经吓破了郑君乙的胆,也让他坚定了借魏韩之力干掉民众的心思。

亡于魏韩,还可以做个封君,还可以沿承祭祀。

感叹中,近臣便道:“君上以襄公八年事为忧,臣却以为喜。”

“襄公八年城墙垮塌民无战心之事,君上知晓,难不成魏韩就不知晓吗?”

“如今城墙已破,城中依旧抵抗,魏韩心中作何想?”

“楚与泗上,岂肯坐视?久攻不下,大军云集疲敝,一旦援军抵达,只怕又是一场大败。”

“城墙破前,君上不可降魏韩,因为魏韩以为城墙一破则新郑必下,君上即便降,或如卫成公故事而受审判羁縻加诸身,或为庶人废郑之祭祀。”

“城墙破后,君上则可降魏韩,因为魏韩发现城墙破了依旧没有攻下新郑,恐慌于援军将至,此时若降,魏韩必喜。”

这还是那日那个借民众的血提升谈判价码的道理,郑君乙点点头,很清楚近臣的意思。

近臣又道:“君上且想,新郑之事,只有三个结局。”

“魏韩胜,自不必言。”

“楚人胜,则驷氏依附楚人,岂不闻田氏代齐之事?姜齐之事,君上可愿重蹈?”

“墨家胜,则必要民众革命,岂不闻宋、滕等事?到时候君不为君民不为民,民众怨恨,日后稍有不慎只怕万劫不复。”

“是故于君而言,魏韩胜负此时尚不可知,但降魏韩却最为有利。”

郑君乙问道:“那么何时与魏韩密谈最佳?”

近臣道:“此时,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