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出击,四面失败,魏国已经经不起折腾了。
如果这几战全都赢了,战国时代的霸主那就是非魏不可,然而却败了,作为国相的公叔痤只能为文侯时代的延续政策背锅、寻找出路。
之前的战略,靠的是势,以势压韩赵,结成的三晋同盟,其后果也便是一旦魏国失势,那么各国的反噬就极为严重。
魏击思索之后,又问道:“那么,对于郑国,又该怎么样呢?”
公叔痤反问道:“君上以为,韩人吞郑之心,可以被劝阻吗?”
魏击摇头,心说这自然是不可能被劝阻的,而且韩国还有名正言顺的借口。
当年韩侯军中杀了郑伯,之后郑国又围韩都恰好赶上了韩侯病死,双方有血仇,韩国对郑开战也算是有理由的。
当然理由只不过是借用前人的尸骨,实际上还是为了韩国现在的利益。
公叔痤见魏击认可自己对于韩郑局势的判断,挥手轻轻向下一砍,说道:“既然韩人吞郑不可避免,那么……君上何不和韩人一同瓜分郑国?”
瓜分一词,早已有之,所分之瓜非是胡瓜西瓜,而是本土的瓜。战国策中便有言,天下将因秦之怒,乘赵之敝而瓜分之。
郑国的存在,若在春秋之世,确实可以作为韩魏之间的缓冲,因为那时候政治制度的缘故,就算吞并了郑国其实国君也得不到太多的利益,最多就是多了一些封建主的效忠。
但公叔痤认为经过当年李悝和文侯的变法,魏国新的政治体系已经可以直辖更多的土地。
王权直辖更多的土地,意味着魏国力量的更加强盛,这个在春秋时候可以独立而且对于魏国而言独立缓冲剩余被吞并的郑国,如今被吞并对魏国更为有利。
公叔痤明白魏击的性子,也明白魏击根本没有跟上这个时代。
从当年田子方告诫魏击的那番话就能看出来,魏击的头脑还存活在春秋时代,尤其是之后逼走吴起、逼死乐羊、任命田文为相、重用贵族而轻士人这些举动,都让公叔痤感到不安。
吞并郑国,这是新时代大争之世、以及变法之后集权体系之下,对魏国最为有利的做法。
与其让韩国自己吞掉,不如和韩国一起分掉,这样既可以达成短暂的魏韩同盟,又可以扩张力量,也可以长期来看压制韩国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