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攻城角……亦难展开,且赢邑的城墙不是突出的,确实被两侧的行墙凹进去的,一旦靠近,三面被杀。”
“蚁附不成,冲车无用,若是掘进地穴,也不行。墨家深知备穴之法,也知道挖掘地穴最多只能挖三百步,再远的话难以呼吸,通风不畅,定要憋死其中。三百步内,皆有深沟灌水,不能挖。”
“夜袭……更是无用。”
“攻城之术就是这么多,怎么可能攻得下?”
那谋士思索片刻,突发奇想道:“我军也有火药。昔年鞔之适战越王于泗上,破城之法于报上传于天下,并说什么这是天志和理性的胜利,是天志中的几何之术的胜利,难道我们不可以用他们的办法,攻下他们防守的城邑吗?”
“墨家既说,他们的守城术也是合于天志,又说他们的攻城术也是合于天志,无可攻陷,这就像是有人拿着一矛说无坚不摧、又拿一盾说无锐可破,二者相悖,总有一假。”
“军中难道就没有研习墨家攻城术的人吗?如胜绰那样的,用墨家之术而不用墨家之义的人,难道营中没有吗?”
他担心自己不能够在赢邑取得进展,万一墨家的主力攻破平阳后不回援赢邑却直接奔向东牟,那便大事休矣。
既问出,那人想了一下道:“军中倒真有一术士,此人研习墨家之学许久,如今在军中任法算一职,或可问问他?”
术士和法算都是军中的官职,但术士除开官职之外,还有一些精通祭祀、数学等学识的人的意思,法算一职大概算是类似于后勤副官的职务。
若论军政,这样的术士法算原本不可以乱议,可现在有病乱投医,已到了这一步,那些贵族的种种条框实在是难以解决之下,便不得不想到这样的人物出谋划策。
便叫人去叫那法算前来,入军帐中。
“公子午”仍出疹痘不能见风,身边谋士便待其问道:“闻你平日多习墨家之术?”
那法算点头道:“正是,墨家之义不论,其九算之学却有过人之处。我颇多研习。”
谋士又问道:“多年前潡水一战鞔之适破城之术,就是墨家报上说的理性和天志的胜利那一次,你可有所研习?”
法算又点头道:“颇有心得。”
谋士问道:“赢邑城可破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