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不同,便可不惜身死。
他们不同意墨家的义,自然也不会同意墨家义中的平等、兼爱之说。
兼爱的前提,是平等的人,是天下人是天下人的概念。
平等的人格上的人,才可以互相去爱。
天下人而非是齐人鲁人费人晋人,这才是让天下人可以兼爱的基石。
这都是贵族们难以接受的。
他们中未必就没有人有恻隐之心,也未必没有人不去关爱一下他们封地上的庶民隶农,但是一旦平等兼爱了,那意义就完全变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天下为重
我若是贵族,我高高在上,我有恻隐之心,我关爱一下我封地上的农奴,这是我的德,这是可以被人赞扬传颂数百里的美德。
可若是平等,若是兼爱,在平等的身份之下去关爱平等的人,那就完全不行。
这些贵族们自然听过聂政的故事,譬如聂政在前往潡水助义之前,曾许身为严仲子友。
除了严仲子的百金为贺之外,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严仲子的身份:以一国上卿大贵族的身份,去拜访一个下贱的市井之人,这是大德、是极大的尊重,是可以让士为之效死的:不平等是理所当然的,在这种理所当然之下,大贵族居然来拜访自己,这是多大的荣耀啊,这应该为之效死。
可若是真的平等了,那就很难说:大家都是平等的,我聂政一身本事,行侠仗义,你严仲子和我不合,也不是什么英雄好汉,我为什么要把你当朋友?百金顾我?百金够我去卖命的吗?
没有数百年传承下来的不平等的天下理所当然的道理,也就不会有聂政许身为严仲子友的故事。这个故事的关键,不在于那百金,而在于严仲子和聂政之间的身份差别,若是平等,那这就是个价值百金的被雇佣的杀手的庸俗故事,以聂政的性格也必然不会为这百金而卖命,在平等是理所当然的前提下,严仲子也就没有和聂政成为朋友的可能。
延伸出去,许多事都是一样的道理。
贵贱有别,大夫关爱庶民,那是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