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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编户在内的农兵人虽然都到了,可是气势却是远远不如从前,并无之前那种“原为郡守效死战”的激荡。

西门彘在人群之外,发现西门豹背着手在城门大鼓之前踱步,他知道那是父亲在紧张和气愤的时候才会有的动作,心想……这倒是也可以理解。

民众聚集,军心不振,唉声叹气怨怼之色满脸,这如何能战?

西门彘不知道父亲在想什么,可是看到西门豹走到了人群之前,询问道:“众位父老,十余年前此鼓双响,众人皆携兵持粮而至。”

“今日站在这里的,依旧是我,为什么你们都变成了这个样子?”

众人不答,西门彘心想,只怕父亲也知晓如今民众并不愿意打仗,尤其是三晋曾为同盟,如今又是为了赵公子之争,民众如何愿意?

只是十余年前,也是打仗,也要流血,也要死人,缘何民众那时候会持兵携粮而从呢?

他又想,今日叫他来这里看一些东西,难道就是要看这些民众的吗?

这时候西门豹又问道:“我做邺守,家无衣帛之妾,厩无食粟之马,府无金玉。比之那些贪腐谋私的官长,难道不是值得称赞的吗?”

这是实话,众人纷纷道:“是值得称赞的。”

西门豹又问道:“我做邺守,轻摇薄役,兴修水利,少收贡税,藏粮于民。使得百姓富足、人民安康,漳水之利,灌溉万顷。使得民无衣食之忧。难道,这些你们都忘了吗?”

这也是实话,众人也纷纷道:“并没有忘记。”

西门豹叹息道:“我为郡守,已经做到了极致。现在,君侯需要你们的力量,难道你们只能够享受我说的那一切,却不能够为我而战、为国而战吗?十余年前,你们愿为效死,十余年后,难道是我西门豹变了吗?”

众人也道:“您并没有变化。”

西门豹喝问道:“那今日又是为何垂头丧气?你们可有人愿意回答我?”

他连问了三声,并没有人站出来,不少人逃避着西门豹的目光,眼中躲闪,似乎有些羞愧。

这种羞愧之下,也有人站出来道:“是我们错了,您这样的邺守,是值得我们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