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脸色羞红的人,终究在真理面前无地自容,不再想着当了婊子却还要立牌坊的幼稚想法,也终于在几番尴尬的酒水下肚后说起了秦地变革的第三步。
而说到第三步的时候,索卢参一口酒差点喷出来。
因为对方说的第三步,叫做“上下同义”。
高个之士低头道:“墨子曾言,欲要成事,必要上下同义。是故要做到上之所是,必皆是之;所非,必皆非之。”
索卢参闻言,忍不住说道:“你我相识也算三十余年,我今日才知道,你原来姓卢!”
高个之人自然不姓卢,但既是贵族出身,索卢参话语中的讽刺自然顷刻了解,这是用了《襄公二十八年》中断章取义的典故。
他却道:“民智未开,秦地与泗上不同。泗上可以做到集众义分是非,秦地不能。”
索卢参也不反驳,又问道:“那你又是如何做的?”
高个之人从怀里摸出一小册书,书名用的是墨家的贱体字,书名是《耕种法》,然后问道:“你认得这上面的字吧?”
索卢参翻看了一下,里面的字用的都是墨家的贱体字,点头道:“这当然认得。”
高个之人笑道:“所以,还是要感谢适弄出的文字和纸张啊。秦篆复杂难写,学来不易,编户齐民统治基层,又需要大量的识字官吏,所以胜绰便借此字、此纸,编纂律令。”
“并且规定,这些文字,便是秦地吏人之书,称之为吏书。有了纸张和文字,便有了上下同义的基础。”
“我们编纂了政令、法度,如何稼穑、如何种植、如何牛耕,这些都可以从你们那学到,然后定下来怎么做,以官吏强制教授农夫,产量倍增。”
“民众得利,更加支持,于是广招小吏,学习文字,抄写律令,书同文、律同册。”
“我们和秦君制定了法令,传授给小吏,小吏学到后,教授给民众。断绝任何讲学之人在秦地游历、任何有悖于律令的学问都行焚烧,那么自然上下同义。”
“这本《耕种法》,就是农吏必学的,上面规定了什么样的土地撒多少种子、粪肥如何堆积发酵、灌溉何时进行最佳,这都是从你们那里抄来的,又因地制宜在秦地询问了农夫更改的。”
“农吏尚且如此,那就不要提那些律吏了。”